看许观海是动了真火,杜三太太怂了。
许遂眉头一皱,“什么血债血偿?这是你一个当叔叔该说的话么?”
许观海冷笑,“没法子,谁叫三婶提的要求我做不到呢?侄儿没这个本事,只能原样奉还,让二房出气。总不能叫大伯难做不是?”
许遂给他一口气堵在胸中,不上不下的。
但他是驸马,还是全家最有出息的探花郎,实在不好说得太重。
邹大太太只得出来解围,“一家人有什么事,总可以坐下谈……”
许惜颜迅速截断,“伯祖母说的是。但一家子,总不好跟那商贾一般,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吧?父亲心眼实,只知说实话,却不是有意说笑。若二房乐意,咱们就这么还了。若不乐意,倒是提个靠谱的要求,我们父女照做就是。”
这父女俩,简直一样气人。
邹大太太也给堵了回去。
许太夫人不高兴的瞥长子夫妻一眼,作主道,“二丫头没说错,许家三百年书香门第,总得有个书香门第样子。那朝廷的诰命,是能随随便便讨来的么?别说一个庶女,就是桐丫头,咱家的嫡长女,也没有这样的脸面。
至于说到当官,樯哥儿将来若是个有出息的,能考到功名。便是不说,叔伯长辈们拼尽全力,也要扶他上去。他若是个没出息的,便是拿着大把银子捐个官儿,又有什么意思?他能守得住?别还招来祸事!”
她瞥一眼许淳,“樱儿她爹,你来说。这是你的儿女,该你这个父亲作主。”
好意思这么一直躲在后头,任老娘撒泼么?
许淳,许淳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又眼巴巴的看向余大奶奶。
余大奶奶刚被婆婆当众给没脸,丈夫都不帮她半句,这会子是真寒了心,不肯开口。
然后就听许云樱,细声细气的说话了,“我,我自知身份卑微,够不上县主什么的……只是,只是我这伤,到底因此而起,那……”
许惜颜淡淡道,“樱二姐姐到底想要怎样,只管说吧。”
杜三太太忙道,“有长辈给你撑腰呢,你放心说!”
她暗想着,多要份体面嫁妆,也是好的。
谁知许云樱眼神闪烁,吞吞吐吐,“我,我也不是有意争什么,只是,只是我这出身本来就低……那,那可否容我拜为三叔和公主,为义父义母……”
此言一出,许淳顿时黑了脸。
自己这亲爹还在呢,女儿居然当着他的面,表示要给隔房堂叔当女儿?
这不是摆明了嫌弃自己这亲爹没本事么?
其实许云樱倒是只想认成安公主当义母的,又怕目的太明显,只好捎上许观海。
却不想这样一番话,顿时让亲爹寒了心。
可杜三太太居然还觉得挺好。
“这也行。横竖你们那么大个公主府,就一个丫头也太单薄了些。如今樱丫头不见气,还愿意孝敬你们,你们就拉拔她一把,日后送副嫁妆,也算勉强能折今日之过了。”
“娘!”
许淳黑着脸,打断了她。
难道他嫁不起女儿么?还要贪图人家的嫁妆?
呵!
许观海才想冷笑,有人似是知道他心声一般,放肆笑出声来。
成安公主带着大批仆从,浩浩荡荡的来了。
许家上上下下愣了一回之后,赶紧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