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桐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替她发声的,居然是全家公认最不懂规矩的成安公主。
可连她都觉得不妥,她娘怎么就想不到?
尹二奶奶只觉脸上火辣辣的,颇为难堪。
既后悔说错话,更恨成安公主撕破她面皮。
而许润已经黑着脸发话了,“这两门亲事,我都不同意!”
尹二奶奶顿时急了,“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怎好反悔?”
许太夫人沉声道,“我舍了这张老脸,亲自去给人上门赔罪。”
连老太太都不赞成?
尹二奶奶可真急了。
这要是被退了婚,她的脸往哪儿搁?
往后她在这个府里,出去说话,还有谁会听?
“我,我小定都收了!”
似是怕众人不信,她拿出一块玉佩,“这是东川伯府叶家太太,替邓家下给桐儿的聘礼。”
她看了许润一眼,又把眼光挪开,“我还把当年你家下聘时,给的一对玉镯,送靖海侯府了。”
她居然胆大如此?
这下子,连许遂都不淡定了。
“你没跟家里一个人商量,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都给订下了?”
尹二奶奶自知理亏,偏还要梗着脖子硬犟,“儿女婚事,不正是父母作主么?我管不了丈夫纳妾生子,难道还管不了儿女婚事?”
原来症结还在这儿呢。
许遂气笑了,“既如此,我倒想修书一封,去跟亲家老爷讨教讨教。尹家是否有这个规矩,外嫁女绝不许夫家纳妾生子?便连你自己作主纳的妾,也不能例外?”
这话,就很有些重了。
真要让婆家族长正经给娘家去信,那尹二奶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甚至尹家未嫁姑娘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原来个个都是容不下丈夫纳妾生子的醋坛子么?
尹氏眼神闪烁,显然很有些慌了,却还要犟下去。
“我是给公公服过丧的,还生养了一双儿女。如今我又没安排别人亲事,不过是我亲生的儿女。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大伯这么对我!”
“你让我不高兴了。”
在许润额头青筋直跳,即将发火之前,柏二太太站了出来,冷着脸望着这个儿媳妇。
“去祠堂跪一个时辰,醒醒脑子。如果你还肯认我这个婆婆,叫我一声娘的话。”
尹二奶奶左右看看,最终气弱,应了一声“是”。
柏二太太这还是在护着她的。
否则还不知许润,要气得说出怎样决绝的话,到那时,才再无转寰的余地。
柏二太太也跟许遂赔了个礼,“是我管教无方,惹大伯生气了。这事,让我们自家先回去商议,回头必给大伯一个交待。”
最好如此。
许遂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不过他还是瞧着许惜颜,多说了一句,“二丫头辛苦了,可如今多事之秋,也不能让你歇着。”
许惜颜静静道,“伯祖父无需如此,惜颜分得清轻重。”
看她如此懂事,许遂方才气顺了些,转身离开。
一家子散去,只留下她们二房议事。
成安公主刚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