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颜轻轻点头,眸光微动。
不意许观海忽又笑了,“要说世间缘份,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乔氏自归了白大人,可是夫妻恩爱,儿女成群。唔,大概也有五六个了?倒大半都是乔夫人所出。”
许惜颜却轻轻皱眉,微有些嫌恶。
许观海聪明过人,瞬间明白过来。
白守中娶乔氏,与他娶成安公主的时间差不多。
这些年,他虽也儿女众多,好歹是不同妻妾所出。
可白守中却是盯着乔氏一人,生了五六个。虽是子嗣兴旺,却也证明乔氏这些年的肚皮,基本就没闲过。
也太伤身了!
富贵人家,又不是等着儿子下地干活,何至于此?
悟过来的许观海,也一阵恶寒,摇了摇头。
想跟女儿说一声,往后千万别这么傻。可恰好少女一个冷眼丢过来,许观海彻底咽回去了。
他闺女是谁呀?
就算遗传了成安公主那脑子,都干不出这蠢事。
许观海正经起来,回归正题,“女儿你打听白大人作甚?他得罪你了么?说正经的,他为官严谨,又是皇上心腹,便你爹你娘捆一起,也不一定弄得过人家。”
“你说弄不过谁?你自己就没用就算了,可别拉扯上我。”
是成安公主来了,来了就抱怨。
“尉迟家来了个老头子,我原还想看阿颜的面子,见上一面。可他说话实在难听,我不耐烦搭理,你快过去。”
难道是尉迟海来了?
又不给个帖子,真是太失礼了。
许惜颜眼皮子不抬,丢了句话,“等着。”
他不可能有大事,无非是为了尉迟圭下天牢的事而已。
如果没猜错,不过是皇上做的一场戏,出不了事。
所以她先告诉许观海,“白大人没有得罪我。相反,若我猜得不错,他家那位养在乡下大姑娘,应该上京了,还帮着找回五弟了。”
许观海又是一愣,“那我得准备礼品,过去道谢吧?”
许惜颜摇头,“不必。此事我来处置就好,父亲去寻个生人,到白府递个话,说孩子家人找到了,报个平安,余下都不必提。”
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可成安公主推他,“女儿叫你去,你照做就是,问那么多干嘛?”
许观海忿忿然,也就起身去了。
不过走前,许惜颜忽地道,“世上事一次是巧合,次次都能是巧合?既然与人相交不深,岂可凭表面印象,就断人品性?还望父亲三思。”
她这说的,还是白守中。
许观海才想辩驳,觉得女儿有些过分多疑了,却被成安公主推走了。
“女儿说的对!别成天总以为你最聪明,小心那个,聪明反被聪明误!”
唯妇人和小人难养也。
许观海气得一甩袖子,走了。
可走不上几步,他忽地忆起一件旧事。
当年自己高中后,有一回自幼交好的京中纨绔们在酒楼里宴请,遇到同样高中的白守中在楼下经过。自己好意,叫他上来吃杯酒,也认识一下权贵子弟。
不想当时序起年齿,白守中最长。
有个嘴贱的纨绔,曾说笑过一句,“要是白兄早些成亲,如今生个儿子,都有观海老弟这般年纪了。父子同科,却也是一桩美谈。”
当时白守中说了什么来着?
好似什么都没说,只尴尬的笑了笑,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