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郭怀此人确实有材,无论是马上功夫,还是掌管粮草后勤,甚至书写公文奏折等诸职杂事,样样出色。
只有一点讨厌,对初来乍到的柏昭柏校尉,百般挑剔。
嫌他满身的公子哥儿习气,身娇肉贵,又不通世事。
柏昭也不想啊。
可他确实比不过人家怎么办?
唯有一样,幸好他打小读的书比较多,佛经也有涉猎。
要是郭怀把他惹毛了,他能跟他辩最拿手的佛经,辩到他怀疑人生!
但这样的辉煌只有一次,郭怀就再不跟他辩了。
说真男人,拳头底下见真章。
于是真身娇肉贵的柏昭舅舅,只好憋着一口老血,退了。
这些事,要是告诉家里,难免长辈担心,还要骂他不能跟人好好相处。
于是只好全都写在给许惜颜的信里,却又迟迟未寄。
看那墨色,有深有浅,应该是多次写成。写到最后,倒象记下自己的心事,就更不好意思寄了。
却不想这回被那位郭参军,一古脑的给寄了来。
除了夹带了一张给大皇子的短笺,他还在柏昭信的末尾,补了几句。
“边关苦寒,远不如家乡闲逸。然令舅性毅坚忍,天姿聪慧,家学渊源,来日定有所作为。怀自当襄助,勿念。”
许惜颜不信他没偷看柏昭的信,否则他怎么就敢寄?
但前头被人说了那么多坏话,这位郭怀郭参军却这般夸奖柏昭。
他安的是什么心?
那么多年都桀傲不驯,不服家族管教,连亲都不肯成,还想出家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肯帮着柏昭了?
她这个舅舅是还不错,却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
柏昭自己都说了,论兵书武功,自己还不如他呢,怎么就能让郭怀折服?
许惜颜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旋即失笑,自家舅舅已经是个另类了,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大概是近日在母亲这里,听那些瞎编的传奇故事听多了,所以想法也跟着传奇起来。
不过有一点许惜颜是确信的。
这位郭怀,确实是个人才。
别看他的字迹圆润俊秀,显得佛性十足,但笔力锋芒,却是暗藏其中。
许惜颜不知郭怀夹的那张短笺里写了什么,原本那上头连个名字也没提。但许惜颜就是知道,是给大皇子的。而且,必定很要紧。
所以昨晚才借故做灯笼,让人送进宫里去了。
也不知今儿母亲入宫,会带回什么消息。
“好冰!”
“公主嫡母你干嘛?”
窗外,忽地传来几个弟弟委屈的声音。
尤其许云树,委屈得都快哭了。
他们好端端的在那儿做灯笼,成安公主干嘛一人脖子里塞个雪团?
太坏了!
成安公主得意的哈哈笑,“昨儿你们做了诗,我不是答应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么?惊喜来了。”
这,这是惊喜?
好吧,
确实是他们受惊,嫡母欢喜。
算了算了,不跟她计较,也都不敢计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