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公主有些诧异,“到底我是许家的媳妇,这样好吗?你越表哥那儿,我派人去打个招呼,他不会见怪的。”
许惜颜直言,“便不见怪,心里又岂会好过?到底咱们还有一大家子,他却孤零零一个人。母亲跟他这么多年的情分,何苦在此事上伤到?正好,母亲可以多准备两套衣裳,在那边穿一套,回来再换一套。”
这个好!
成安公主一下子听进去了,又折腾着试新衣裳。
见许惜颜也多挑了两套,还问呢,“你是跟我一起去端王府么?”
少女却轻轻摇头,“我另有去处。”
腊月初五。
京城北边,隆福寺旁大兴巷。
天还没亮透,巷子尽头的白府就开了门,将门前巷道打扫得干干净净,铺上了大红毡子。
等到早朝散后,天光大亮,就有许多官宦人家,上门道喜了。
可前院的热闹,却只衬托出后院的冷清。
乔氏看着挺心酸,也挺心疼的。
白秋月打小不在京城长大,来了虽有一年,但因为订了亲事,不能出门走动,是以半个闺中好友都没有。
今儿上门的太太奶奶们,大半是随官场中的丈夫前来道喜并应酬交际,只有少数几家带了小姐过来,假装给她添个妆。
因实在不熟,无甚话说,且都有些瞧不起乡下长大的白秋月,放下钗环就到花园里赏景去了。
毕竟白府花园自当年乔大学士起,就是很出名的。
而肯留下陪新娘子说说话的,除了自家三个小姐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外头越是热闹,就衬得新房越冷清。
白秋月却是想得通,“母亲不必担心,我这里有妹妹们陪着,反倒自在。阿春,把厨房刚送来的银丝面,给母亲挑一碗,您都忙一早上了,赶紧坐下垫垫肚子。”
乔氏心中一暖,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抚上自己的肚子。
已经四个多月,开始显怀了。
白秋月细心,想必是早看出来了。
小女儿才四岁多,不大晓事,还欣喜的跑来问,“母亲又要生小弟弟了么?”
乔氏略显难堪。
以她这般年纪,哪怕是名义上的长女要出嫁,说来也是可以做外祖母的人了,还怀孕,在富贵人家,当真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尤其她的肚皮,因为多次生产,已经花得法看了。她自己都嫌弃得不行,可白守中却是不管。
非说不够,一定要拉着她生。
可她都已经生了二子三女五个孩子,加上白秋月姐弟,白守中都足有七个孩子了,为何还是不够?
他到底是在跟谁较劲?
如果真的要生,寻几个妾室不行么?
乔氏也不是容不下,她真是生怕了。
可悄悄喝过几回避子药,被白守中发现,却是大发雷霆,甚至把那几个帮她买药熬药的多年老仆都给打发了。
从此府中再也无人敢帮乔氏做这事,乔氏也不好连累人。
她现在都盼着快些老去,不能生育。否则这样生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别看她才四十不到,但如今时常觉得头晕眼花,心虚盗汗,吃再多的补品也没用,想来就是生产太过的缘故。
可这种难言之隐,要怎么跟人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