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樱不傻。
有了许惜颜这么好的玉,只要送出去,她在申家就算站住脚了。往后任谁想挑她的理,都得掂量三分。
哎,只是想想都心痛!
不提她的纠结,许椿那群二房兄弟们,放申学勤进来了。
这位姐夫年纪太大,还是当官的,谁也不好意思为难。意思意思让他接了副对联,就算过关了。
正好五房的人也赶来,赶紧给许云樱添了妆。一家人又簇拥着她,去大房行礼。
听说许惜颜给了许云樱那样一块玉佩,许太夫人点点头,只让人给许云樱拿了一副明晃晃的金项圈。
谈不上多精致,但足够份量。
家里便是一时周转不开,典当都能值个三四百两银子,足见实诚。
许太夫人也跟许惜颜一样,叮嘱申学勤,好生照顾许云樱,并劝诫许云樱不可再跟闺中女儿般任性。
邹大太太和柏二太太,也是差不多的话。
只等着一干子侄送了新人出门,许长津方悄悄问许惜颜,“你今儿真不去金光门?”
几乎全京城的贵女都去了,就等着跟金光侯发生点什么呢。
大将军当年虽放了那样一盏巨大天灯,给许惜颜拜寿,闹得满城风雨,到底不曾正经上门提亲。万一给人中途截胡,岂不让她成了笑柄?
可许惜颜依旧淡淡,就两字——
“不去。”
她不去看尉迟圭的热闹,尉迟家的人是知道的。
因为熟识,许云樱出嫁,萧氏也送了礼。自然知道许惜颜大概,多半是不会去捧儿子这个场的。
谈不上失落,毕竟人家身份在那儿摆着,但多少也是有一丢丢微酸。
尉迟圭当初放寿字天灯,她们一家也是亲眼看到的。
尉迟圭对许惜颜的心意,再没有比萧氏更清楚的。
她儿子跟他爹一样,都是特别执着的人。一旦认定,绝不会轻易拐弯。
当然,许惜颜也不是不好。
但要说很期待接进许惜颜这个媳妇,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今日尉迟圭回城,两个弟弟,一个堂兄,一个姐夫都去迎接了。但萧氏身为长辈,是不适宜去的。
尉迟海也没去。
甚至主动打发走了尉迟炜夫妇,他破天荒的,几乎算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跟萧氏谈起了心。
“二郎这次回来,婚事就该订下了。”
“我不是要多管闲事,这事最后肯定还得你和二郎来拿主意。”
“只一样,许家那位小郡主,真不合适。”
“不是说人家不好,而是太好了。咱们这样的门第,怎么娶得起?”
“就算咱家封了侯,可人家还是国公府呢。就那丫头的排面,我不是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家不说旁的,就秀儿吧,说实在点,还不如人家身边大丫鬟来得体面讲究。这要进了门,将来可怎么过?”
萧氏,无话可说。
进京已有三年多,她早不是从前那个初入京城,彷徨无助,又没见识的乡下妇人了。
说真的,自那年腊月,看到离京的儿子还给许惜颜放了那样一盏天灯,这几年她的心里就一直搁着这件事,辗转难眠。
知子莫若母。
就算儿子不在身边,毕竟也是萧氏亲手养大的,最是了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