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微色变。
刚成亲的新娘子,就不让跟去任上?
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申学勤神色不变,反应极快,“也没说定。只母亲得了风寒,仍是咳嗽,便想着家里要留个人照顾。待母亲好了,再做打算。”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哪个在座的主母不明白?
到时若申家拿捏,不放许云樱出门,她不也只得干瞪眼么?
可孝字当头,谁好意思说破?
陪他们过来的杜三太太,就好意思。
她原还不知道这事,新人进门行了礼,就赶紧到大房来了,顿时嚷嚷起来,“这怎么能行?要是……”
你娘好不了,难道还要许云樱两地分居,一直伺候着病婆婆么?
“不如我替府上请位太医吧。”
是许惜颜,把杜三太太的话给截断了。
余大奶奶忙拉了婆婆一把,笑着开口,“那怎好麻烦?”
这明面是客气,实际是给许惜颜接话呢。
“不麻烦。”
许惜颜神色淡淡,“治病要紧。”
这下子,许云樱松了口气,却轮到申学勤眼神闪烁了。
他娘哪有什么毛病?
不过是给人撺掇着,装病罢了。
可爹娘那么大年纪了,替他照看孩子多年,他也不好意思忤逆,原想着让许云樱忍几年委屈,回头再慢慢商议。
谁想小郡主却这般梗直。
真要是请了太医,他娘还装个屁啊?
回头家里非闹起来不可。
“不必麻烦郡主,老人家的老毛病,慢慢调理也就是了。”
许惜颜正色道,“若是老毛病,更该好生治一治了。否则长辈不安宁,岂不也叫姐夫,在外头做官都做得不安心?”
这……
申学勤无言以对。
不是说许家姐妹关系平平,尤其这位小郡主,跟许云樱还甚是不和么?怎么这般帮她说话?
许云樱得人撑腰,越发气不过,“原说留我侍疾,也是应该的。可爷还要带大姐儿大哥儿去任上,岂不叫你受累?虽说大姐儿大哥儿都大了,也都懂事。到底年轻,又没出过远门,回头若有什么,岂不更叫爹娘担心?”
申学勤眉头微皱,显然对她有些不高兴了。
可许云樱真的很气。
亏她进门就把许惜颜送的玉佩,分送给了四个继子。
确实长了好大的脸面,但还是没收拢到大女儿的心。
那申大姐儿还领着头儿,带着弟妹跟她作对。
她也有十三岁了,许云樱知道她心里对自己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小继母不服气。
这般折腾,目的无非一个。
叫她没法子跟申学勤培养感情,生下孩子。
待过得几年,她们姐弟差不多都成家立室,才会允她与父亲团聚。
而申家二老,显然也偏心几个一手带大的孙儿孙女。
生怕他们受了继母委屈,那就只能让许云樱这个新媳妇受委屈了。
横竖她还年轻,晚几年生孩子,又有什么不妥?
而申学勤,虽然明知爹娘和孩子们这做法太自私。但说到底,那才是他几十年的亲人,又岂是许云樱这才进门三天的新媳妇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