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遂如今放心了。
可瞧瞧许松,又一脸为难。
差事是个好差事,有平江伯亲自举荐,也必会照应。但许松,能撑得起来吗?
自家的亲孙子,再偏心许遂也得说句公道话,这个机会要是给许樵,或是许长津,他都相信他们能干好,偏偏是许松这个不着调的二货。
官场上一个闹不好,可是要结仇的,他能应付?
许观海觉得大伯想太多了,忍不住举了个现成的例子,“那侯爷还没当过知府呢,为何他又能去?不行不还有大哥儿媳妇么?”
可半晌没吭声的许松,此时弱弱出声,“我,我媳妇她,她……”
“她有孕了?”许惜颜问得直接,听得众人一愣。
许松又是高兴,又有几分忸怩,“原本你嫂子说月份尚浅,不让我说来着。”
哎呀呀,这可真是好消息!
许遂一双老眼都亮了几分。
他嘴上虽然一直不许邹大太太催促小两口,但心里也是盼着好消息的。
而且比起子嗣,似乎一份官职也没什么了。
实在不行,将来再说。
正要咬牙拒绝,许惜颜淡淡出声,“那正好,大哥哥也可自去磨砺一番。”
啊?
这意思是还是要去?
自然。
许惜颜正色道,“机会难得。不信伯祖父回去问大嫂子,必也是如此决定。”
正好萧氏打发人来,要请许惜颜回去商议家事。
尉迟圭已经定下差事,马上就得赴任,要收拾行李,还有许多家事需得安排商议。
许惜颜也不留人,一起出门。
许遂一行回了家,颜真听说,果然跟许惜颜是一样口径。
“机会难得,机不可失。”
邹大太太不依,想以身孕留人,“你才怀上,若生产时松儿不在,你能安心?”
颜真惊奇反问,“夫君一不懂医术,二不会接生,留他何用?”
把邹大太太噎回去之后,她也不跟她啰嗦,径直跟许遂道。
“祖父,如今就咱们一家人,我也不怕照直说。若是以前的许家,夫君庸碌一辈子,倒也无妨。但如今许家有了修国公这个爵位,若是夫君无德无才,就算许家兄弟们都不来争,皇上能让他承袭这个爵位?”
一句话,把许遂问得当场愣了。
再回想当时许惜颜的神色,怕早想到此处,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
袭爵跟继承家业可不一样,真不一定是长子嫡孙就有这福份的。
本朝都已经出了好些例子,有些人家嫡长无才,但次子乃至庶子立了大功,就能承袭爵位。
否则许惜颜怎不推别人,非把许松推上官场呢?
她又不是没有亲兄弟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