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澈急步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宁可坐在地上,她一脸苍白,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满脸凄然,整个人就像开放在夜色下的一株梨花已经全然没有了魂魄。
他的心一抽,“宁可!”
宁可似乎没听到他的叫声,仍旧呆呆的坐在地上。
“宁可。”
眼中充溢着疼痛,蒙澈叫着她的同时走到她身边蹲下,接着他眼光不自觉的落在她紧紧拽着的那份鉴定书上,已然摺皱不堪,他看不清它上面的内容。
似乎不必看了,从她的神情他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的心钝痛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老天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将宁可打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宁可。”
他蹲在她面前,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长发,眼中充溢着疼惜。
“啊!”宁可突然捂着脑袋,发狂的尖叫起来。
心如刀绞,不外如此。
蒙澈急忙抱住她,安慰:“宁可,宁可,不怕,不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好不了了!
永远也好不了了!
宁可仍旧一个迳的尖叫着,发泄着心中那越来越沉闷的压抑、惊惧,再不叫她会爆炸、会疯。
“宁可!”
“宁可!”
蒙澈不觉想起他和她十年后的第一次重逢,那个时候的她受雷电影响,也是这么发狂般的吼叫着。
此时的她一如那个时候的她,眼中的红依旧似燃烧的火,但此时的她和那个时候的她又绝然不一。
那个时候的她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此时的她却带着被一切力量所摧毁的万念俱灰。
“宁可,宁可,不怕,不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个迳的抱着她一个迳的重复说着上面的话。
终于,泪水滚过苍白的容颜,她的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呜咽声,“好不了了,三哥,再也好不了了。”
她趴在蒙澈怀中失声痛哭。
蒙澈的眼睛亦红了。
这是他的女孩,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孩。
他从来没见她掉过眼泪,这是第一次看见,就灼得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疼。
宁可绝望的说:“三哥,你看,好不了了。”
蒙澈接过那被她几近揉成一团的鉴定书,轻轻展开,接着他的俊眸突地瞪大,然后脑中一空,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三哥,好不了了,是不是?”
“三哥,你也觉得好不了了,是不是?”
宁可突然又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冲到门口手指夜空,“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为什么?”
“我打小无父无母,没爹疼没娘爱,我活过来了。”
“我打小出入黑市拳击场,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活过来了。”
“我浸染一身的古武蟒毒,我剔骨换血丢了大半条性命,我活过来了。”
“我被人换了脑子,我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