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挨冻的话,最好尽快穿上衣服。”
在天影的嘱咐下,动作麻利的两人很快就将小衣服套好。正常来说,这样大年龄的孩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却在这个时期学会自己动手。
“穿,穿好了。”风舞泪眼汪汪地道。
“我也是。”
“好,接下来我将带领你们离开这里,这片森林对你们来讲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意义,出去吧。”
“可我们究竟要去哪儿。”
“一个对你们来说,算是艰苦的地方。”这时天影的目光并未看向风落风舞,而是望向远方,话音似乎蕴含某种他们不理解的深意。
两个小大人儿走出房间,天影是最后出门的,旋即就将他们曾使用过的工具一并抛在两人脚下,“别忘记带工具,我不会再提醒你们第二次。”
“我知道了,可我们的房间要怎么办。”
“这个好办。”说话之间,天影单臂一挥,掌中顿时有道精光爆发开来,这道精光太阳还没升起的黎明看来格外璀璨,越发夺目,一时间,风落风舞彼此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去。
是的,那只是一道光,两个小盆友并不是没见过光,相反,他们每天都会见到光芒,无论灯光,阳光,电光还是乱七八糟的光。
但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任何光源都是需要通过工具配合使用的,换句话说,想要有光,就必须要通过工具才会发光,人是不可能会发光的,至少在他们简单的思维意识中,认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神奇而帅气的魔术一般,吸引着两个年轻的生命,越发想去加深研究这道璀璨之光的来历,与它格外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时间,风落风舞二人看呆了眼……他们还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光,特别还是黎明阶段太阳还未升起之际,可以说,这个时间段的天气是每天中最冷的,而风落风舞两人又都是在睡梦中被天影叫醒,尽管两个孩子已经睡了八个小时,但不得不承认,小孩的睡眠确实要比大人长上很多,这对大人来说足够睡了,但是孩子不同,孩子或许还不够睡。
可是就在这时,正在做美梦的他们竟然硬生生被天影掀开被子,打断睡梦,这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来说,简直可以说是灾难般的童年。
他们不但穿好了衣服,而且又在穿好衣服之后跑到外面,也就是每日外面最冷的时刻,这样来看,现在的温度对于小孩来说确实低了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当两个小孩看到了光明,光亮,他们甚至能够隐隐感觉到由天影那道光亮之中透射的温度,目光便再也离不开那道光。
这种感觉,就像黑暗之中看到的灯塔,就像圣诞之夜划开火柴的女孩,就像失恋之人祈愿之时看到天空划过的流星,就像蒙娜丽莎对你浅笑时的一丝悠悠遐想,就像攀岩奥林匹斯山脉站在三万米的地方仰望远方,就像……
总之,这道光芒来的太突兀了,可以说,两个孩子对于天影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是个叔叔,而且是一个体格健壮不可战胜的怪叔叔,毕竟任何一个大人对于孩子来讲都是无法战胜的,尽管天影没有打过两个小孩,甚至没有骂人他们,没有恐吓过他们,但也不知为什么,他们见到天影后就会觉得非常害怕,或许这就是每个人的气质吧。
至少,在面对伊曼姐姐时,他们非但不害怕,而且有些时候还会通过孩子的方式欺负伊曼姐,当然这所谓的欺负事实上是那种酸酸的,甜甜的,好似初恋又似妙恋的亲情感,可不得不说,如果伊曼带给两个小孩的感觉是亲情,是依赖,是犹如姐姐一样时刻挂怀的存在,那么,天影带给他们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天影带给他们的感觉,是一种两人完全无法揣测,而又不敢违背的情况。
就拿前段时间追逐伊曼的这件事来说,原本两个孩子也不清楚天影实力,更不清楚伊曼实力,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就是认为伊曼姐根本不可能是这位怪叔叔的对手,所以在伊曼对他们讲述过怪叔叔之后,两个孩子对天影都非常谨慎,非常害怕,完全把他当成一个类似反派BOSS的形象。
事实也正与小孩预料的完全吻合,那天,天影真的找到他们,就算是依塔姐姐也没能拦住这个人的脚步,当时的伊曼正抱着两人迅速溜走,不过,小孩却是可以向后张望的,直至那时,他们才认清依塔姐的实力有多恐怖,至少从依塔的动作上看,小孩根本难以分辨依塔的速度有多快。
不过,妈妈的身法也很快,伊曼的速度显然要比亲娘身法慢上一些,也就是梦蝶,所以小孩难以分辨依塔身法并不表示看不懂。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依塔姐,居然被奇怪叔叔三下五除二打得倒在地面,永远没有站起,自此之后,天影的形象似乎就在风落风舞两个人的心中根深蒂固起来。
两人一直认为,坏蛋叔叔是个十恶不赦的大BOSS,不过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这才逐渐发现,这个叔叔虽然在说话上怪怪的,行为上也算正常,只是不苟言笑,也不像伊曼姐那样温柔,喜欢逗他们,和他们开玩笑。
最最重要的是,作为小孩,撒娇显然是小孩的拿手把戏,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但凡能解决和解决不了的,只要一哭,问题可能就会圆满解决。
风落和风舞就是这样,但在面对天影这个怪叔叔时,两人并不是没哭过,哭过还不止一回,第一回的两人只是条件反射地哭。
而第二回,哭的更凶,他们很期望自己的眼泪得到对方的同情,哪怕只是打动一下,服个软——但,并没有。
这个奇怪叔叔只是习惯冷冷的看着两人,既不打你,也不骂你,我默默地哭,他静静地听,我放声大哭,他平静地看,我悲痛欲绝,他仔细地看,我哭不动了,他又看向窗外,最后说了一句哭够了吗?
那当然是没哭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