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寒星“咣”地撞在黑色半圆上,“卟卟”火星四射,好似空中烟火四开,声音好似半空响个炸雷,直冲云霄,附近数十步远近的人捂住了耳朵。
谢小石胳膊向下沉了沉,抿着嘴巴,“咔喇喇”,他的脚后跟向下陷了半个酒杯深,脚下的青砖碎裂开来,形成个蛛网似的裂纹,向后蔓延有脸盆大小。
那点寒星弹丸似的跳了起来,变成了三点,它身后被黑色残影掩盖的部分露出来,原来是柄匕首,被撞成三截在半空打着滚儿,“呛啷啷”,掉在地上,相距十来步远。
谢小石抿着嘴,眼睛瞪得溜圆,伸长脖子,来回扫视,只见广场尽头,有个穿灰衣服的人,像青蛙似的在人群中翻跳留下,眨眼就淹没在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谢小石揉了揉左臂,眦着牙,裂着嘴。
马掌柜则腾空而起,跃起二层楼高,双手抱膝,身子蜷成团状,连着在半空像风车似的打了五六个后空翻,然后像炮弹样飞入酒馆二楼,“叭”地呈马步站在地上,如巨石坠地,使酒楼晃了晃。
他落地处正在他们原先坐的桌子旁边,正是他原先站的地方。他吸了口气,脸上红光渐渐退去,恢复了原先蜡黄如枯柴棒的面色。
马掌柜几步走到薛若冰身边,用手遮住嘴,细若蚊呐道:“点子扎手!”
薛若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约小半盏茶工夫,转过身来,向里走了几步。
陆小翠和马掌柜分左右跟在她身后,约三四步远的距离。
薛若冰走到厅内正中的黑色方桌前站定,低眉轻声道:“那些百姓那么恨三叔呀。”
陆小翠眉毛向上挑起,丹凤眼瞪得溜圆,鼻孔歪到左边,嘴巴撇了撇,上前两步,凑到薛若冰的耳根旁,道:“姑娘,他们不懂事,甭理他们。”
马掌柜耳朵竖起像雷达,绿豆眼滴溜溜转了圈,把全厅扫视了遍,见大多数人都伸长脖子,站在窗台边观看广场,不时抬起手指指点点,也有三四人陆陆续续从窗台那返回,走向自己的桌子。
马掌柜略微点了点头,走到薛若冰身边,低声道:“尊者,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说。”
薛若冰点点头,“嗯”了声,三个人便低着头,走下了楼梯。
柳随风昂首挺胸,剑眉星目,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向酒馆,每步的步子都同样大小,踩在青砖上,“咯吱咯吱”响,仿佛要把青砖踩裂。
走进酒馆,更是如重锤砸地,每步都让地面晃两下。酒馆内的客人看见他进来了,齐刷刷低下头,往嘴里塞饭,不说话,也不四下张望,情形像群兔子埋头啃萝卜。
柳随风走上楼梯的时候,迎面遇见薛若冰等三人下来。
这三人低着头,贴着柳随风的身子风似的过去了。柳随风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姿势向楼上走,只是眼珠子向右转了转,眼角的余光瞥着她们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走上二楼。
站在楼梯口,突然仰面朝天,“哈哈哈!”怪枭似的叫了几声,震的屋顶雾似的下了层灰,在半空飘飘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