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冰触电似的抖了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她回头朝亭子方向望了眼,拉着陆小翠的胳膊,蝴蝶穿花似的飞出十余步外,然后左手拢成喇叭状,贴在嘴边,如蚊呐般的声音道:“小翠姐,我来问你,小石头那怎么样了?”
陆小翠跺了下脚,撅起嘴,“哼”了声道:“那个笨蛋,再休提他!才出京师就让人药翻了!”
说话间,二人身形飘飘,如燕子穿林,眨眼工夫,便穿过了两重院落。
在山庄右下角,有处院落,半个篮球场大小,院内栽满了紫藤、牵牛花等植物,绿油油铺在地上如同地毯,然后又顺着地面爬上了院内的幢二层阁楼上,遮住了半个墙壁,使半面墙像挂了个绿色地毯。
还有几条藤,则爬到了楼顶飞檐上,把飞檐缠了好几圈。院子由青色的竹子扎成了半人多高的篱笆。
阁楼有两间客厅大小,红砖垒就,屋顶铺着碧绿的琉璃瓦,呈伞状向下铺开,至四个角儿向上飞起。
二楼木板铺地,四面墙壁雪白,对楼梯口处,有个“几”字形红漆木架,刷得光亮如镜。几上放着个五彩广口瓶,瓶身描着大红的牡丹花。
几的旁边,则摆着个约相当于两个水桶大的褐色花盆,上面栽着株梅树,枝干有酒杯口粗细,褐色的枝干凸凹不平,像是长满了疙瘩,并且弯向右边,像个弯曲的龙头拐,梅树上叶片拇指大小,碧绿如玉。
再往前,则是个圆形的窗户,大如磨盘,水晶窗帘分架在两边。窗下有张单扇门板大小的书桌,涂着黑油漆,光亮如镜。桌上摆着竹木笔筒,里面放着数枝狼毫笔,云石砚,墨池处似朵云彩。
正中铺着几张雪浪纸,纸边有个古铜色的铜狮镇纸。在桌边,放着两摞蓝封皮的线装书,摞得有板凳高,桌面可鉴人影。
薛若冰、陆小翠站在桌边,看着窗户外面。薛若冰右手捏成拳头,粉白如玉,捶打着左手心,连连摇头道:“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方可!”
陆小翠撇了撇嘴,眼睛斜着看着窗外道:“管它呢!百八十号人看不住万把两银子,合该去送死!”
薛若冰跺了下脚,点着陆小翠的额头道:“小翠,休得无礼!”说完,她在窗前,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来转去。转了几圈之后,咬了咬嘴唇,道:“不行!我去找教主!”
说完,身形闪了下,像股风似的飘到了楼梯口。
陆小翠身上抓了下,但此时薛若冰已到了楼梯口。陆小翠跺了下脚,眉毛拧成疙瘩,丹凤眼呼呼直闪,她摇了摇头,边向前跑边冲薛若冰的后背挥舞手臂,道:“尊者!别去!教主不会同意的!”
薛若冰足不点地,耳边风声“呼呼”直响,像阵风似的穿过两重院落,来到她们原先在的凉亭前。
亭子内只有马掌柜,其它人均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掌柜右手摊在桌面上,手腕上垫着锦盒,手心上依旧扎着五只银针,手腕处也有两根,右手食指尖的银针,依旧向下淌黑色液体,此时颜色已变成半黑半红。
桌上摆了盘炸得金黄的羊排,旁边还有个青色的细口瓷酒瓶。马掌柜端着个鸡蛋大小的青瓷酒杯,放在嘴边抿酒。
薛若冰停下脚步,张圆了嘴,两眼瞪得溜圆,她右手按了按嘴巴,脸上像烧了团火道:“四叔!你的治疗还未结束!我差点忘了!”说完,拍了拍脑袋,低着头,走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