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火堆前,都围着圈人,男女老少均有,每个圈有篮球场大小,火堆就在圈的正中心燃烧。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盘膝坐在地上,拍着手哼哼着。
几名女子,年约十七八,穿着红色、紫色、绿色相间的绸缎长袍,头上包着红格子绸缎头巾,左手弯曲着举过头顶,右手横摆在胸前,翘着兰花指,跺着脚,旋转着往前走,围着火堆转圈。
火堆上,并排架着四个木头架子,碗口粗细,横跨过火堆,架子上连着酒杯口口粗细的铁条,底部是曲尺状摇手,可在架子上转圈圈。
每根铁条上,均穿着只肥羊,被火烧的“滋滋”直响,冒着金黄的羊油。
有的人端着酒碗,有的人则拿着羊皮酒袋,边喝着酒,边发出阵阵“哈哈哈”的声音。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大地黑沉沉的,燃起的火光在草原中极其明亮,就像是跳动的星星,在十里外都能看见。
也先元帅来到距中军大帐有箭地远的地方,这里有个火堆,他盘膝坐在前排正中,左边坐着孔雀夫人、薛若冰、陆小翠等人,右手边坐着秃鲁火得儿、阿鲁巴图、阿礼不花等人。
他们均盘膝坐在地上,端着海碗,满面红光看着火堆,并不时地低头喝酒。
在他们身后,则站着排瓦剌侍者,手里提着白色羊皮酒袋,半个旅行箱大小,垂着手、低着头站着,谁手里海碗空了,他们便上前步,拎着酒袋,将碗倒满。
几名虎背熊腰的瓦剌大汉,来到火架前,两人抬起根铁条,铁条上的羊已烤至金黄。
他们抬着全羊来到也先元帅面前,将羊放在块白布上,摆在地上,抽去铁条,然后,他们在铁条上又串了只新的羊,羊肉鲜红,继续把这只羊架在火上烤。
也先元帅左手端着海碗,抿了口酒,低头看着面前的烤全羊,嘴巴咧开像黄瓜,他指了指这只羊道:“诸位!只管切割!”
众人冲他拱了拱手,道:“还是大帅先切!”
也先元帅目若朗星,将海碗放在地上,然后从腰间拔出匕首,筷子长短,闪着青光,黄金手柄。
“哧”地声,匕首扎如羊背,如同切入豆腐,他右手翻转了下,便从羊背上切下块巴掌大小的肉,端在手心,道:“诸位,只管动手!”
“嗖”地声,他身边的秃鲁火得儿探出半个身位,如同“飞鹰搏兔”,左手抓着羊脖子,右手挥动匕首,“喀嚓”声匕首没入羊脖颈,然后像拉锯子似的来回割着,发出“吱吱”的声音,眨眼工夫,便将烤得金黄的羊脖子卸了下来,有海碗大小。
秃鲁火得儿看着羊脖子,两眼放出金光,嘴角滴下滴无色透明液体,黄豆粒大小,尾部拖着根蛛丝似的线,挂在嘴角上,液滴则悬在半空来回晃荡。
“哦——”也先元帅脸“刷”地沉下来,像是铅块,道:“此块羊羯骨,合当送与圣教主享用!”
秃鲁火得儿头上直冒白气,脸变成苦瓜样,身上寒毛直竖,他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唉!唉!”然后双手捧着羊脖子,递向孔雀夫人道:“请圣教主享用!”
孔雀夫人摆摆手道:“不必,在下自己来!”说完,她从腰间拔出匕首,闪电似的挥了下,便从羊背上削下块巴掌大小的肉,捧在手心道:“多谢大帅招待!”
其它人纷纷上前,用匕首切割羊肉,七手八脚,不过数息时间,便将羊削的只剩骨架,还有两名瓦剌将领,扑上前,每人抓着半只骨架,拉锯似的反复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