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瓦剌将领握着拳头,跺着脚,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帐内转。
大帐顿时人头晃动,摇来摇去,大帐似乎也晃动起来,文臣则摇着头,叹息不已。
众武将上前,看着阿鲁巴图,将拳头举在眼前,两眼瞪得似铜铃,似乎要冒出火来,道:“打!怎么不打?”
阿鲁巴图拱拱手道:“列位将军听了!阿礼不花将军的那里的情况具体如何,我等不得而知,几日后不花将军率大队人马赶到时,便可知晓。不过,我等奉大帅之命,与大明议和,上下人等贯彻大帅以和为贵方针,忍辱负重,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哇呀呀!”众瓦剌将领蹦起半人多高,雷鸣似的叫着,双手握成拳头,举在空中晃来晃去,两眼泪光闪烁,个个脸似猪肝,冲也先元帅叫道:“大帅,拼了!和他们拼了!”
也先元帅面色铁青,嘴唇青紫,嘴唇像蜜蜂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
他“啪”地声拍了下面前的梨花木案几,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和装着筷子长短令箭的竹筒挑起半个巴掌高。
也先元帅双眉倒竖成八字,站起身来,两眼如电,道:“岂有此理!”他弯腰从竹筒内抓起把令箭,“嗖”地声甩到地下,道:“传令下去,让方圆数百里我瓦剌部落的男女老少,三日后到东边的托尔沁草原集合!不得有误!”
几名瓦剌将领,上前弯腰每人拾起只令箭,满面红光,冲也先元帅拱手道:“遵令!”便旋风似的出了大帐。
他们在帐外的栅栏内,牵出几匹马,飞驰而去。
大帐内顿时空了小半。
也先元帅坐了下来,抿着嘴,歪着头,看着帐篷顶部,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铺开章淡黄的羊皮纸,摊开两本书大小。他提起狼毫笔,蘸上墨,在羊皮纸上,“刷刷刷”写起字来。
字形弯弯曲曲,像是蝌蚪。
他写了大半张纸后,在纸张后又写上自己名字和日期,然后从腰间解下枚狮子黄金印,下面正方形,上面雕着只昂首挺胸、张牙舞爪的狮子,印有茶碗大小。
也先元帅在黄金印的底部,哈了几口气,便将印盖在羊皮纸下方自己的名字上。
羊皮纸上顿时出现个碗口大小的正方形淡红色印记。
也先元帅将黄金印重新放回腰间的牛皮袋内,然后将羊皮纸折叠起来,抬头看了看帐内众人。
他先看了看帐内众文武官员,摇了摇头,又扭头看向坐在左手边的孔雀夫人,倒吸口气,低头沉吟半晌,又摇了摇头,接着又看向阿鲁巴图,眉毛拧成团,嘴巴缩了又缩,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他的目光转向秃鲁火得儿,眼睛亮了起来。
秃鲁火得儿“滋”地声,浑身寒毛直竖。
也先元帅冲秃鲁火得儿招招手,扬起手中的羊皮纸道:“火得儿,你把这封信递与掖庭龙帐的贴木耳大汗,请他过目。”
秃鲁火得儿眉毛耷拉下来,脸变成黄瓜,连退几步,拨郎鼓似的摇头道:“不!不!哥!您还是交由别人,我和大汗不对付!我怕出事!”
“唔——”也先元帅的脸耷拉下来,面沉似水道:“军令如山!你去禀报此等军国大事,他又能把你怎样?你去送信,速去速回,务必三日内赶到托儿沁草原!”
秃鲁火得儿低下头,弯腰拱手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