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后退两步,左手向后摊开,摆个“请”的姿式道:“有请仙师!”
玉空道长将圣旨卷起,揣入袖筒,仰面朝天,走向太庙,费恩和上官云迈着螃蟹步,紧随其后,头也不回,三人像阵风似的进了太庙大门。
谢小石支起膝盖,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纹丝不动。
有名锦衣卫走到距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道:“头儿,接下来干什么?”
谢小石呆了有三四次喘息的时间,手托着下巴呆呆看着前方,面如死灰道:“还能干什么?有大仙师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好咧!”这名锦衣卫转身回去,来到众锦衣卫的队伍中道:“头儿说了,有大仙师在,我们就可好好歇歇了!”
“噢!”众锦衣卫向上蹦了起来,像麻雀似的跳跃着,满面红光,他们齐刷刷站在太庙围墙的墙根下,蹲了下来,晒起了太阳。
皇帝的车马走到了距太庙半箭地远的地方时,“噢!”皇帝叫了声,伸长了脖子像公鸡,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看着前方,嘴巴张开可吞下枚鸡蛋。
王振向皇帝看的方向看去,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劈了下,头发向上乍起,三角眼瞪得溜圆,嘴唇青紫,脸上的肌肉颤动个不停。
他双手提起襟袍,迈着小碎步,像鸭子似的飞跑。
几次的喘息的工夫,就跑到太庙的墙根下,飞起脚踢到名锦衣卫的的膝盖上,嘴巴歪到了耳后根,牙齿咬的“咔叭、咔叭”作响,叫道:“起来!起来!谁叫你们这么干的?叫你们都指挥使来!”
众蹲着的锦衣卫,双手捂着后腰,鸭子似的跳起来,跳起半人多高,两脚在空中风车似的转。
有名锦衣卫双手捂着后面,带着溜烟,风似的跑向谢小石。
谢小石像只小豹子似的迎面跑来,这名锦衣卫刚张开嘴道:“大人——”谢小石摆摆手道:“我知道!”然后“嗖——”地声,像阵风似的从他身边飞了过去。
这名锦衣卫同谢小石擦肩而过,收不住脚,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式,跑出半箭地远,才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已经跑离了太庙围墙几十步远。
周围没有人,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空地上,像风中的寒蝉。
谢小石路过太庙围墙时,冲蹲着的锦衣卫点着手指道:“站好!站好!”“呼”地声,他已到了王振面前,双膝跪地道:“厂公!我——”
王振扫帚眉倒竖,三角眼圆睁,嘴巴歪成长茄子样,飞起脚踢到他腰间,唾沫星子乱飞道:“厂你个头!你把咱家的脸丢到姥姥家了!随我去见圣上!”
谢小石低着头,双手下垂,跟在王振身后,来到了金辇前,双膝跪地,弯着腰低着头,缩成团纹丝不动。
王振走到金辇边,面对皇帝,手指着谢小石蜜蜂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道:“陛下!这小子!这——,您怎么处置他,都没怨言!”
说完,甩了下袖子,把头重重低了下去,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唉!”地声响。
皇帝坐直身子,两眼直直看着谢小石,半晌纹丝不动。
从文武百官最后面,走出位身着红色官袍的青年,二十四五岁,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正是柳随风。
他走到金辇前,拱手道:“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小石,于大典之际,玩忽职守,理应处斩!”说完斜眼瞥了下谢小石,又面向皇帝,依然抱着拳,昂首挺胸,剑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