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鲁火得儿将金鈚令箭举到这名骑兵眼前,竖直向上,脸绷起像木板,瞪圆眼睛道:“你可看清楚,这是也先元帅亲自下发的令箭。我等奉命而来,你若耽误大事,后果不是你能抗的起的。”
“呃!”这名骑兵打个愣神,瞪圆了眼睛看着令箭,嘴巴张开可吞下枚鸡蛋。
他左右看看,摸着后脑勺道:“这个、这个——我们鞑鞑部的人,不认得瓦剌部的令箭。”
“嚯——”陆小翠瞪圆眼睛,张大嘴指着他道:“你还敢这么说?鸭子死了还嘴硬!我这就去见你们可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说完,催马要上前。
薛若冰拍马到她身边,伸手拦住她,然后冲这名骑兵拱拱手道:“这位兄台,我们是瓦剌也先元帅使者身份,如假包换。你这次挡了道,回头我们禀报也先元帅,引起两大部落交锋,你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样吧,”她从袖口摸出两锭十两的细丝雪花纹银,扔给对面骑兵道:“看你们沿途巡逻辛苦,这二十两银子算买口茶喝,烦你指个路,我们这就去拜见鞑鞑可汗!”
这名骑兵伸出双手,身子一弯,接过两锭银子,眼睛亮了下,眯成条线,嘴巴咧开像黄瓜,左手拿着银子掂来掂去,右手摸着后脑勺“嘿嘿”道:“早说!早说!好吧!要见可汗,别去王帐,须往东三十里,可汗在那狩猎!”
说完,他挥了挥手,带着骑兵下去了。
薛若冰等三人拨转马头,向正东方向跑去。
路上,薛若冰低着头,手托着下巴,凝眸思考。
秃鲁火得儿来回跑了两圈,大拇指向后面骑兵方向指了下,撇了撇嘴,发出“嗤”的声响,道:“鞑鞑部还有这号人!”
陆小翠嘴巴撅起可挂个油瓶,伸长脖子道:“就是!”她转头冲薛若冰道:“冰儿,给他钱作什么?打一顿才是正经!”
薛若冰依然低着头往前走,仿佛没有听见。
在距他们三十里远的正东方向,有片草场,绿油油的,草长到人的腰部高,一眼望不到边。
天空湛蓝,飘着几朵白云,草场上,分着两队骑兵,皆头戴黑色羊皮帽,身穿黑色羊皮袍,背着弓箭,挎着腰刀。他们分左右两边雁翅排开,每隔半辆马车就有一名骑兵,排开有两条大街长,一眼望不到头,似乎把草场包围了。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举着面枕巾大小的锦旗,红黄蓝白,各色都有,用个一人多高的竹竿挑起,迎风飘动,猎猎起舞。
在两队骑兵的接口地,又有数十骑,正中有位人,年约四十,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头上戴着翻转羊毛的黑色羊皮三角帽,帽顶上有个半根筷子长的尖锥,下面攒着团巴掌长红缨。
帽沿沿两耳垂下两条黑色羊绒条,垂到腰部,身穿黑铁盔甲,外面罩了层黑羊皮袍,斜搭在盔甲上,足蹬黑色牛皮靴,手里拎着支金色宝雕弓,雕着云形花纹,箭壶内的雕翎箭被涂成金色。
此人正是鞑鞑可汗。
他左右两边各有些人,骑着马,排成几辆马车长,乃他手下的文臣武将。
他将弓拉圆了,对着草丛中的一只兔子,手一松,箭“嗖”地飞了出去,带着溜金光,直飞向一箭地远的那只大灰兔,“卟”地声正中兔子咽喉,大灰兔蹬了几下腿,倒在地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