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鲁火得儿引军翻过山坡,看见明军跑个遍地开花,他举起弯刀,道:“追!”
众瓦剌骑兵便带着股旋风,追了下去,他们也拉开几条街长,跑个漫山遍野。
领队东厂太监边骑马狂奔,边回头看,面色惨绿,嘴巴歪成长茄子,不停抡起马鞭,催动马匹,众明军越跑越远,越跑越散。
瓦剌骑兵追了几柱香工夫,停下马匹,看着明军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拨转马头,向回走去。
明军于路飞跑,沿途丢下数百具尸体,终于将瓦剌骑兵拉开段距离,他们见瓦剌骑兵停止不追,直拍额头,连呼:“万幸!万幸!”然后继续策马狂奔。
秃鲁火得儿看着明军沿途丢弃的兵器马匹,眉飞色舞,指挥人去收拾,他则骑在马上左看右看。
众瓦剌骑兵收拢马匹,捆扎刀枪,忙个不亦乐乎。
约过了两柱香工夫,北边突然尘土大起,飞起数层楼高,明军满面惊恐,哇哇叫着跑了回来,他们大半两手空空,别说弓箭,连刀枪都没有。
有不少人身上带着箭,边跑边淌血。
领头的东厂太监,更是额头扎着只雕翎箭,他手捂着额头,低着头向前跑,手指缝不断渗出血迹。
秃鲁火得儿愣了下,歪着脑袋看着明军,眼见对方离自己只有几箭地远了,便举起弯刀,道声:“冲!”
众瓦剌骑兵挥刀舞枪冲向明军,秃鲁火得儿更是一马当先,挥刀冲向那名额头带箭的东厂太监。
东厂太监摇头晃脑向前跑,身子歪了几歪,差点跌下马,瓦剌骑兵迎面冲来时,他还闭着眼,但耳朵动了动,雷达似的转了几圈,突地眉毛挑起,睁开眼睛,“啊!”地叫了声,像木头似的定住了。
秃鲁火得儿催马上前,挥刀砍向他脑袋,“咔嚓”声将其砍落马下,他嘴巴咧起,露出满嘴白牙,闪着白光,昂首挺胸,挑起大指道:“砍中个头儿!”
众明军纷纷拨转马头向后跑。
后面尘土大起,有队骑兵杀了过来,领头之人四十余岁,满脸络腮胡子,头戴黑色羊皮毡帽,帽沿两侧垂下两尾黑色貂尾,身着黑色羊皮袍,骑着匹枣红马,正是鞑鞑可汗。
他手握弯刀冲在最前,哈哈笑着。
众鞑鞑骑兵排成几条街长,迎面拦住明军,挥刀砍杀,瓦剌骑兵则在后面兜杀。
明军像夹心饼干似的被夹在中间,左冲右突也跑不掉。
不到两柱香时间,除极少数明军官兵脱离战场外,其余人悉数战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秃鲁火得儿迎上鞑鞑可汗,冲他连连拱手道:“我说明军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原来是大汗驾到,可喜可贺,欢迎欢迎!”
鞑鞑可汗手拈长须:“闻之也先元帅与明军交战,本汗心急如焚,连夜点兵赶到,幸好没来迟!”
秃鲁火得儿暗自掐指一算:“如果昼夜兼程不停赶来,应该在阳和口之战前赶到。”他哈哈一笑:“不迟!不迟!随我去见大帅!”
他二人肩并肩,并排骑马向东赶去。
后面两路骑兵队伍拉开几条街长,人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他们翻过几个山岗,来到处平地前,这里曾是秃鲁火得儿与明军骑兵交战之处,战场尸横遍野,草木歪到,留下无数马蹄印记。
鞑鞑可汗倒吸口气,挑起大指:“将军厉害,在这里又打了个大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