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整封信,“啊!”地叫了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脚直抽搐,口吐白沫,眼睛瞪得圆圆的。
众东厂太监身子猛地一震,连忙围上来,连呼:“厂公!”
过了三四次喘息的工夫,王振嘴里吐出口白气,坐起身来,直抚心口,整张脸已经变成了蔫黄瓜,嘴里直呼:“蓝光误我!”
众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振点了下手,叫来那名送信的使者道:“此事何人知晓?”
使者弯腰抱拳道:“此事大同方面已尽人皆知,但是郭公公已下令严密封锁消息,目前消息没有外传,只厂公知道!”
王振点点头:“做得好!”他站起身来,拐着脚走了几步,沉思道:“这么大的事,怕也瞒不了多久,目前要紧的是不能让陛下知道!”
他斜眼瞥了下众人,眼角滴下滴泪:“咱家也是怕陛下担忧啊!”
众人齐挑大指:“厂公忠心!”
接着,王振又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嘴里直道:“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他仰面朝天看着天空,嘴角微微颤抖着。
使者接着道:“小的临来时,见也先大军弃城不攻,直往东边圣上大军的方向跑。小的是抄近路,赶小道来的。只怕目前也先大军,离圣上大军已不远!”
“啊?”王振头发向上飞了起来,“何不早说?”
他牙齿咬得“滋滋”直响,低头沉思到了两三次喘息的工夫,抬起手,厉声叫道:“紧急传令,所有大军掉头返回,违令者斩!”
众东厂太监接过令箭,抱拳拱手道:“遵命!”便骑马飞奔而去。
王振偏过头,扬起手,“既然事已至此,大军已无隐藏身形的必要,各军点起火把,加快往回跑!”
他双手握成拳头,目眦尽裂。
“哗哗哗”明军队伍中的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点了起来,就像星光点点,照亮了荒野。他们转过身来,向东南方向跑去,火光燃成条细细的长线,在山岭中奔驰着。
众文武百官收到命令,大吃一惊,议论纷纷:“这搞的什么鬼?开始急死急活往前赶,现在又突然向回跑?”
他们表示不愿意走。
传令的东厂太监厉声道:“厂公急令,违令者斩!”说完飞马跑去,消失在夜色中。
邝濛、张辅和其它几位官员,头碰头,叽叽咕咕说了阵话,便骑马飞奔向王振监军大营。
皇帝看着大队明军往回走,眼睛瞪圆了,木头人似的站了有小半盏茶工夫道:“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转回?”
身边的红衣太监弯了下腰,道:“启奏陛下,如此定有缘故,陛下不妨先行,待老奴去打听番!”
皇帝点点头,骑上马跟着大队明军返回,左右两边排列着锦衣卫,跟着皇帝跑,众人都默不作声,埋头赶路。
那名红衣太监待皇帝走后,转身向王振监军大营走去。
走到一半时,迎面碰上几名东厂太监,他招了招手道:“厂公何故如此?陛下很着急!”
几名东厂太监面带笑容,走上前,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通。
“啊!”这名红衣太监顿时面色突变,嘴巴张圆了像鸡蛋,呆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