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道长道:“既然那里发现水,可多派人去取!”
杜一平摇头道:“道长,那里山高路险,等闲人翻不过去。即便是我们这些人,也颇感吃力,每人只搬回一袋水罢了。大师、道长、诸位掌门,你们只管用,明早我们再去取!”
“弥陀佛!”了空大师抿了抿发白的嘴唇,依旧低眉垂首道:“如此老衲等多谢。明日一早,老衲也亲自去取水也!”
“哈哈哈!”帐内众人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没去后山取水者,纷纷接过水袋,坐在椅子上,拧开水袋盖子,仰起脖子灌了几口水,如饮美酒。
他们哈了口白气,润了润喉,拨拉了几下脑袋,面色红润起来。
有掌门拍了下膝盖,叹了口气,道:“唉!真没想到,大军竟被困在这儿,更糟的是这里居然没有水!杜总管,你看现在该如何?”
众人齐声附和,全扭头看向杜一平,眼中满是期待。
杜一平面红耳赤,连连摆手道:“这次出征,在下屡屡算错,更是断送了右副盟主,真是枉为天下第一神算。杜某人现在宣布,撤掉天下第一神算称号,从此再不算这些军国大事了!”
说完,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
众人倒吸口气,连忙摆手道:“杜神算万万不可,你若不算,我就更没谱了!”
了空大师频频点头,手捋胡须道:“弥陀佛,众人所言不错。现在大军身处险境,何去何从,还望总管为大军、为江山社稷,再出主意!”
众人频频点头,看向杜一平。
杜一平咬了咬牙,跺了下脚道:“也罢,为大家伙,为江山社稷,杜某就献上自己愚见,如有不妥之处,还望大家不要见怪!”
众人频频点头:“快说!快说!”
他们均睁大眼睛看着杜一平。
杜一平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冲众人拱了拱手道:“大师、道长、诸位掌门及各位江湖朋友,杜某这就献丑了!”
众人全挺了挺身,齐刷刷坐得笔直。
他撩起襟袍,向前走了两步,道:“阳和口大败后,我军大受打击,虽力量对比上还占优势,但士卒已无心恋战,毫无斗志,这也是杜某人之前屡屡算漏的一点。”
他仰头看着大帐顶,眼中蒙上团水雾,道:“之前杜某人一直把他么算作百战精锐之师,不亚于当年洪武大帝时的军队,现在才知错了。对此略过不表,单提现在情况。
在此情形下,大军急撤当属上策,只是不知何故选了这条远路,若直走北线,只怕我们已安全抵达居庸关多时了。现如今兵困土木堡,东南二面均无路可走,可供选择的只有西面和北边。
向西,则是也先军主力,走这里,意味着要与他展开决战,以我军目前的状态,杜某实难算出谁胜谁负。向北突围,大军顺利抵达怀来,则安全脱险。只是北面山高路窄,崎岖难行,也先只需派少量人马,就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因此杜某现在头疼不已,实不知该选何策!”
众人倒吸口气,连连点头,低头沉思起来。
正在这时,帐帘门猛地一挑,走进名身着素衣的女子,臂缠黑纱,一双蓝宝石眼睛忽闪忽闪。
她抿着嘴,厉声道:“这有什么难算的?现在也先自己送到门前,当然与之决战!为家父报仇!”“呛啷”声,她拔出腰间佩的宝剑,虎视眈眈看着帐内众人,脸上罩了层寒霜,正是龙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