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朝堂之上,景泰帝大会文武,大殿下的文武百官乌压压成片,几乎站满了整个大殿,他们都双手下垂,低着头,默不作声。
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之后,景泰帝向下看了眼,道:“诸位爱卿,最近可有什么事啊?”
众文武百官互相看了看,连连摇头。
景泰帝长出口气,坐在金龙椅上,身子向后仰了仰,笑道:“没事就好。眼看年关将近,朕的皇子即将诞下,尔等——”
他话音未落,有名卧蚕眉的文官,耷拉着眉毛走了出来,他双手揣在袖筒内道:“启奏陛下,也先又派来了使者,与我大明和谈,他在京师已等了三天——”
话未说完,大殿顿时“轰”地声响开了,像开水似的沸腾起来。
众文武纷纷道:“理他作甚?这种事也要向陛下汇报?”
“让他呆着!”
众文武议论纷纷,眉飞色舞,翘起了大指。
景泰帝脸沉了下来,道:“你且退下,朕知道了!”
那名文官向上躬了下身,便退回原处,呆呆站着。
于谦愣了下,道:“陛下,这是大事,何故不理?”
景泰帝撩起左眼皮,看了眼他,嘴巴向上撇了撇道:“同他有什么好和谈的?他若不来,正合朕意,他若兴兵来犯,我们就坚壁清野,深沟高垒把他挡在大明之外。不谈!”他摆了几下手。
“不谈!”众文武也是上前连连摆手。
于谦呆了呆,倒吸口气,退了下去,也是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柳随风眉毛向上飞起,脸泛红光道:“陛下英明!这也先,我们迟早是要讨伐他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练兵备战!”
他上前走了几步,冲上拱了拱手,道:“为臣苦思良久,觉得破敌不难,只是尚须对大明军制做些改进。”
他抬起头,转向众文武,双手向两边摊开道:“原先的大明军制,经过土木堡之变,被证明不利于我大明军作战,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上下都是糊里糊涂,指挥不灵,故而吃亏。因此——”
他退后两步,转向景泰帝道:“为臣建议,应将士兵交由将领带领,由他们自行练兵,这样就可带出只能征惯战的队伍,就可以不惧也先的骑兵了!”
此言一出,大殿顿时沉寂下来,空气像是凝固了般,鸦雀无声。
景泰帝愣了愣,睁圆了眼睛看着阶下的文武。
众文武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站在原地木雕似的纹丝不动。
过了半盏茶工夫,景泰帝方对下道:“诸位爱卿以为柳大将军的建议如何?”
众文武还是双手揣在袖筒内,低着头,默不作声。
柳随风眉毛倒竖,两眼圆睁,厉声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诸位文武为何无动于衷?”“滋滋滋”他牙齿直咬,似乎要咬出血来。
礼部尚书孙有礼眨了几下绿豆眼,上前冲景泰帝弯腰道:“启奏陛下,这于礼不合。大明军制,乃先祖亲手所定,岂可轻易废除?”
众文武频频点头:“是呀!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