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带着条褐色的残影,打向谢小石面门。
谢小石眼睛眯起来,直盯着树枝,后撤半步,双刀抡起,在面前舞成了个圆圈,直迎向树枝。
“强中更有强中手,你若是碰上比你更能砍柴的人,岂不被他抢了饭碗?”
“梆梆梆”三声,谢小石脑袋、双肩,各被树枝点了下,接着“哗啦”声,树枝断成三四截,向四下飞去,谢小石则后退半步,双刀回撤,发出“嗡嗡”的声音,刀边泛起股青气,青烟似的四下飘散,吹得衣服猎猎起舞。
中年人转过身,背对着谢小石道:“打柴路上,凶险万分,所以你要看清点数,是九点!一定是九点!”
谢小石直挠头,自思道:“那三个点我怎么都看不见?”
“除了点点之外,还有圈圈,小鸟,这些都是要你命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马虎大意呀!”
谢小石面容严肃起来,拱手道:“我知道了!”随后又道:“我这几年都学得是点点,却没见过圈圈和小鸟,它们都是什么样的?”
“圈圈和小鸟嘛——”中年人抬头看着天空,“到目前为止,它们还没出现,不过应该也快了!”
中年人转过身来,面对着谢小石,虎着脸,双手张开像大鸟,龇牙咧嘴道:“要想在砍柴路上,顺利避开这些危险,平平安安的度过人生,就要埋头苦练,老实做人!”
谢小石点了点头,来到河水中,站着八字步,又将双刀挥舞起来。
中年人飞身而起,跃到棵水桶粗细的榆树上,摘下枚树枝。
这支树枝拇指粗细,胳膊长短,歪七扭八,并且上面结满了榆钱子,一簇一簇像是云朵。
中年人看着树枝,眼睛不由亮了起来,撮起嘴,“啾啾”叫了两声,声音嘹亮像是鹤鸣,直冲云霄。
同时这声音又如同尖锥,直刺谢小石耳膜,谢小石呲着牙,睁大眼睛看着中年人,双刀也停止了舞动,站在河水中间木头人一般。
中年人距离他虽有几辆马车远,且是背对着他,但好像却看见谢小石一般,厉声叫道:“看什么看?你这一看,当心被小鸟啄瞎了眼!”
谢小石赶紧闭上眼睛,支楞起耳朵听。
只听耳边传来阵阵“啾啾”的声音,好像在绕着他转,他心里像兔子在蹦,恨不能睁开眼睛看个明白,但是想到中年人的话,只好拼命闭着。
过了几次喘息的工夫,周围好像没动静了,他便右眼睁开半个,瞥了下。
“咣”地声,一把榆钱叶子正打在他右眼上,榆钱四下乱飞,他的眼眶也出现了个红圈圈。
他“哎哟”叫了声,倒在河里,水花四溅。
中年人站在河岸边,歪着脑袋看着他,那根满是榆钱叶子的树枝,已经变得光秃秃了。
他甩了几下树枝,厉声叫道:“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
谢小石仰面朝天躺在水中,嘴里吐出口白气。
中年人接着道:“还好这是我抓的榆钱,要是真正的小鸟,那你的眼睛就废了!不但眼睛废了,全身经脉也会断裂而亡!”
他的头发直往上飘,额头青筋直跳,红得像烧了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