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礼、柳随风带着队伍,昼夜不停的赶路,不到一个月就赶到了也先所在的部落。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青草绿油油的,没过了膝盖,绿地连绵不绝,望不到边,草原上星星点点扎着几顶白色的圆顶帐篷,牛羊在草地上吃草。
孙有礼、柳随风等人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色,径直奔向也先所在的地方。
这里的帐篷,比别处密集了许多,每隔半箭地远就有一顶,从南到北,密密麻麻望不到边,像是草地上开了无数朵房间大小的白色蘑菇。
也先的中军大帐,扎在这片地的中间的个馒头样的山包上。
队伍刚刚赶到部落边时,有支骑兵队伍飞似的跑了出来,人人手提刀枪,排开有几条街长,领头的人身着黑色貂皮大衣,头戴黑色貂皮帽,帽檐两端垂下两条黑色的貂尾。
他三十余岁,面色蜡黄,金鱼眼,八字胡,正是秃鲁火得儿。
他飞马赶到众人面前,冲他们连连拱手道:“大明的使者终于到了,欢迎欢迎!”说完,他怔怔看着领头模样的孙有礼和柳随风。
孙有礼愣了下,转向阿鲁巴图道:“请问这是何人?”
阿鲁巴图笑道:“这位是大帅的弟弟,秃鲁火得儿将军。”
孙有礼点了下头,冲秃鲁火得儿拱拱手道:“本官大明礼部尚书孙有礼,向秃鲁火得儿将军见礼!”
秃鲁火得儿连连点头笑道:“好好!”随后转向阿鲁巴图,压低声音道:“礼部尚书是什么官?”
阿鲁巴图道:“这是专管礼教的!”他见秃鲁火得儿撇起了嘴,连忙道:“将军莫要小瞧这个官,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之一,官居正二品!”
秃鲁火得儿愣了下,又道:“和于谦比谁大?”
阿鲁巴图道:“于谦于大人身任吏部尚书兼任兵部尚书,和他是同一个级别的。”
“啊?”秃鲁火得儿眼睛瞪圆了,“和于谦于大人同一个级别?”
他连忙翻身下马,冲孙有礼连连弯腰拱手道:“末将不知孙大人来到,实在是失礼,还望大人恕罪!”说话间,竟汗如雨下。
孙有礼手拈胡须,斜眼瞥了他一下,“嗯”了声,点点头,看看左右,顿时眉毛向上飞起。
随同他前来的人也都昂首挺胸,目光闪闪发亮。
秃鲁火得儿擦了把额头的汗,指了指柳随风,道:“他是何人?”
“他是镇国大将军柳随风。”阿鲁巴图压低声音道:“中原五白之一,圣教主生前最推崇的人!在京师保卫战中,立下不世之功!”
“啊?”秃鲁火得儿顿时汗如雨下,双腿筛糠似的抖。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柳随风马前,冲他连弯了三个腰,几乎呈九十度,恭敬道:“末将拜见柳大将军!”
柳随风原本紧绷的脸,缓和下来,点点头道:“这位将军客气了,请带路让我们见也先元帅吧!”
秃鲁火得儿忙不迭地答应了声,走到阿鲁巴图身边,低声道:“来的都是大人物啊!”
阿鲁巴图点点头,眯起眼睛不说话。
秃鲁火得儿冲名属下道:“快去回禀大帅,说大明的使者来了,而且全是大人物!”
那名属下拍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