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燕走入屋子,转到屏风后,须臾走出,手里已多了盏青铜油灯。
她将油灯摆在屋内正中的八仙桌上,将火折子凑在油灯的灯芯上,“卟”地声,油灯点亮,火苗腾起指头高,微微晃动着。
柳金燕点了点头,晃了两下火折子,“呼”地声,火折子上的火熄灭了。
此时,油灯上的火苗,依然照亮着整个屋子,只是灯光比先前昏暗了许多。
柳金燕将火折子放入顺袋,冲柳随风道:“二哥,你先坐!”随后她伸长脖子,向外看了看,道:“那些人跑哪去了?也不出来招呼下,我去叫他们!”
说完,她飞步走出屋外。
柳随风两眼直勾勾看着屋内的八仙桌,向它走去,摇摇晃晃,好像醉汉。
一辆马车多远的路,好像很漫长,走了接近小半盏茶工夫才走到,走到时已脸红脖子粗,额头滴下豆大的汗珠。
平常这段时间,可以走好几箭地远了。
他右手按在八仙桌上,“呼呼”喘着粗气,看着桌面,沉默不语。
过了几次喘息的时间,他突然咧开嘴,“嘿嘿”笑道:“我没输,输得是他们!哈哈哈!”他仰面朝天,发出阵怪枭似的声音。
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飘荡,传出半条街远。
阵阵冷风吹来,将火苗吹得忽上忽下地跳跃。
柳随风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右手托着头,胳膊肘搭在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柳金燕走出屋子,左右看看,扬声道:“有人吗?快来人!”她支起耳朵,听了有三四次喘息的时间,无丝毫回声。
于是她摇了摇头,嘴巴鼓起像蛤蟆,飞步走到左边首间厢房门前,伸手“吱”地声推开门,探头向内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
她摇摇头,走到下间厢房门前,推开门,还是空无一人。
连续推开几间厢房的门,都没有人,她不由柳叶眉倒竖,丹凤眼圆睁,向后院跑去。
这是个三重的院落,第二重院子没有前面的大,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地面由青砖铺成两条只容一人走的路,呈十字形交叉。
路旁是泥土,种着花草树木。
这里并排五六间房子,每间房子几乎同样大小,青砖垒成,屋顶铺着琉璃瓦。
这些房间大门紧闭,没有灯光,只是在最边处的角房内,闪着昏黄的灯光。
柳金燕飞步走向角房,角房的房门大开,她探头向内望去。
这房间有客厅大小,左边是锅台、笼屉,右边是两个半人多高的大缸子,分别盛着米和清水,原来是厨房。
厨房的墙壁上,嵌着盏青铜油灯,形似酒杯,上面燃着火苗,将厨房照得通亮。
屋内有名白衣女子,正弯腰打开笼屉看着,正是东方雪。
柳金燕愣了愣,道:“二嫂,其它人呢?”
东方雪头也不抬道:“他们早就走了!”
“怎么可能?”柳金燕瞪大眼睛道:“难道他们不知道二哥晋位摄政王?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走了可什么都没了!”
东方雪直起腰,叹口气道:“凡这么想的,都随你二哥入宫去了。其余的人,在你二哥走后不久,打点行装,连夜跑路。如今偌大的柳府,只剩下我们母子二人了。”
柳金燕如同被雷震了下,瞪大眼睛道:“他们就这样走了,难道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