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争执不休,谁都不能说服谁,大部分人都是持反对意见。
说来也是,他们已经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了,各个都有独特的渠道,每当上面严打的时候他们都会偃旗息鼓,等风头过去后再重新露面,小日子过的都算不错。
习惯安稳的人是很难接受改变的,更不用说帮一个不明不白的外地人。
是,现在那位本地大佬确实看不上他们这群小打小闹的,偶尔出现摩擦也会偏心他的人,但只要你按时交了份子钱,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公平公正的。
维持这样的局面不挺好的么?
“行了,都别吵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额头有道疤的中年男人开了口,其他人都闭上了嘴巴,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杨爷,你有什么高见?”
魏武德开口问道。
杨爷比他们入行早,资历也老,办事还算公正,所以屋里这些人都以他为尊,也可以说他是这个小团体中的老大,他的意见,大家都是很重视的。
“哥几个,咱们认识的年数不少了,我干这行最早,得有十年了,最晚的是老驴,也有个三四年了。”
老驴便是刚才闷头不说话只抽烟的中年男人,他对此事持绝对反对的态度。
杨爷抽了口烟继续道:“你们的想法我都知道了,现在谈谈我的意见。”
这话一说,有几个人动了心思,杨爷的性格很直接,同意就是同意,如今改了口风,看来他是有想法了?
众人里最高兴的便是魏武德了,只要杨爷支持他的意见,其他人都会重新考虑的。
“说实话,咱们干得是掉脑袋的买卖,大家心里都清楚。
虽说现在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很大概率能够提前规避风险,但咱们结交的毕竟是小角色,一旦上面狠抓的话,怕是谁也跑不了。
至于那位,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他的背景深,后台大,出了事肯定能跑掉,跟他关系好的那几位也没问题,最后苦的是咱们,挨枪子的也是咱们。
谁都有家有业,有一大帮人要养,一旦咱们完了,咱们家里人也就跟着完了。”
听到这里眼睛细长表情阴郁的毒鸦忍不住道:“杨爷,我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试一试?”
杨爷扔掉手里的烟头后又点上一根烟,没有抽,拿在手里微微摇晃着,看着缓缓升起的淡淡烟雾道:“我刚干这一行的时候,上一位收20个百分点,直到他挂掉这个份额也没变。
再看看现在这位,刚上台的时候挺讲究,只提5个百分点。
但是啊,这才过去几年,已经涨到35个百分点了!
我听说最近他花销不小,又想涨了……
还有啊,原来咱们的生意能占到四成,他上台后不停挤压咱们的市场,现在已经不足三成了,哥几个都挺乐意?”
其他人不说话了,显然这个消息大家都是知道的。
打个比方,一开始你挣一百,交20块钱的税,看似不少,但其实挺稳定的。
后来政策变了,你挣一百,只要交5块钱的税,绝大多数钱都能塞到自己腰包里,你很高兴。
但万万没想到,政策变得出乎意料的快,税越来越高,现在已经涨到挣一百交35块钱的税了,而且这税还有继续提高的意思。
最可气的是你之前挣四百块交二十块钱的税,现在挣二百多却要交将近一百块钱,这些钱还得一大堆人创业的兄弟分,真正到手后,可能只有十几二十几块钱。
冒着挨枪子的风险就挣那么一点,谁心里能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