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火焰般的花朵如在冰雪下埋藏一冬的野草,恰逢一阵春风融化了寒冰,一场甘霖滋润了大地,以一种不正常的繁衍速度疯狂地生长着。
锁妖塔中常年所见是灰而高的天,白而细的沙,浓而重的雾,此刻却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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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霜远远地看见一片热烈的火焰奔涌而来,他化为鸟身,窜向高空。
鸟类的眼睛使他拥有了更宽广的视野,“火海”转眼蔓延至他下方,又在转瞬间向远方奔去。
他意识到那不是火海,是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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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居的视力一直不好,他在低头的瞬间被一丛丛火红的花朵簇拥,惊讶之余,震撼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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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道行最深,在还未看见花海之前,她就已感受到浓雾中潜藏的巨大灵力像潮水一般袭来,势不可挡。
她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感,要拉着小桃树逃命。
可那根笨木头执着的守着她的桃树枯枝,心心念念要等枯树开花。
意外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汹涌的灵力裹挟着浓雾扑来的时候,贞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自己竟这样就死了,她不甘心自己竟这样就死了。
可就算再不甘心,面临死亡时产生的巨大的恐惧感仍使她下意识抬起手来挡住了脸,做出防御的姿势。
一股阴寒之气从每一寸皮肤上扫过,透过毛孔钻进骨头里,就像拂过了她的灵魂。
那一瞬间仿佛万千孤魂咆哮着从她身体里走过。
待一切过去,身子回暖,贞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脸色青白,双眼无神,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倒在一片花海里。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红。
如火,似血。
“白姐姐,白姐姐!”
小桃树惊慌失措,跑过去要将她扶起,可触碰到她冰凉的仿佛刚在冰窖里冻过的身体,吓了一跳,手又缩了回去。
小桃树抹着眼泪,嘤嘤地哭起来。
贞娘浑身仍然忍不住战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爬起来,支起上半身。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小桃树这才小心翼翼地去扶她,手掌上的泪水一接触到贞娘,便化为一层白色的冰霜,簌簌地落下,下雪似的,在碰到罗雀花后又转眼消散。
“白姐姐,你没事吧?”
贞娘此刻脸色青白,嘴唇发紫,显然并不好受,她说不出“没事”这样的违心之言,只是默默忍耐着,也不让小桃树瞎操心。
贞娘一向是个追根究底的妖,这突然发生的异变让千年不变的锁妖塔天翻地覆,焕然一新,她得弄明白缘由。
地上突然冒出来的花看着分外眼熟,饶是书中不曾有记载,可赤曦额心上的妖印与此花有九成相像,难免就有什么关系。
她伸手握上其中一朵的花茎,想要将这花摘下来,细细的看。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就是扯不断这看似纤弱的花茎,反倒是最后被烫出满手的泡,她疼的不行,才放了手。
小桃树也很好奇,她在此地种了几百年桃树不曾开花,这花却一瞬之间开满了锁妖塔呢。
她看花的时候,贞娘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