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穷年端起面前那杯酒道:“浪儿,你们此番平安回来,我再请你饮酒,到时候我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秦浪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已经明白陈穷年心底已经接受了自己,秦浪向陈穷年暗示自己和陈薇羽的关系也有他的用意,想要和桑竞天对抗,单靠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古谐非本想随同他们一起前往北野,可听秦浪说起假山的事情,他就决定留下了,开春之后,先将假山从八部书院的泮池里捞出来,重新放在锦园,此事就怕夜长梦多。
秦浪也没让王厚廷前往,毕竟王厚廷并非西羽卫的成员,王厚廷虽然已经修成四品画师,可出使这种任务并不适合他,还未启程,已经充分估计到这次的风险,秦浪只说让王厚廷留下帮忙修葺锦园。
翌日清晨,秦浪和陈虎徒率领一百名西羽卫前往李府集结,护送李逸风前往北野出使。
除了这一百名西羽卫之外,李逸风另有随行人员五十名,这其中有不少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家将,虽然知道秦浪和陈虎徒的厉害,但是李逸风真正信任的还是他的自己人。
天蒙蒙亮,李逸风出了府邸,儿子李玉亭纵马相送,他当然不可能护送老爹一直前往北野,但是怎么也得送到十里长亭。
李玉亭眼睛红红的,昨晚没睡好,又哭过,他从小娇生惯养,现在老爹前往北野那虎狼之地出使,很可能有去无回,若是他爹死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李玉亭知道这次负责护卫他老子的是秦浪,可想起秦浪过去坑他的种种,始终抹不开面子去拜托秦浪照顾他爹。
车队在十里长亭停下,李玉亭含泪和父亲道别,李逸风看到儿子如此模样,也感到心酸,可再看秦浪和陈虎徒,心中难免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对儿子实在是太骄纵了,和这些同龄人相比实在是相差太多。
李逸风道:“你回去吧,照顾好你娘,还有你妹妹。”
李玉亭含泪道:“爹,孩儿记得,您一定要回来啊。”
李逸风苦笑道:“我不回来,难道要留在北野,你这孩子尽说些胡话,去,给秦统领他们道别。”他提醒儿子,希望这小子能够拿得起放得下,都什么时候了,千万别再记挂着过去的仇怨。
李玉亭本不想理会秦浪,更不想过去,可父亲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装作没听见,来到秦浪和陈虎徒的面前,向陈虎徒抱拳道:“陈统领,此去北野一路上风险重重,就拜托您多多照顾了。”
陈虎徒道:“李公子不必客气,我们随同李大人前往北野,自然会肩负起保护他的使命。”
李玉亭目光落在秦浪脸上,赶紧回避,秦浪笑道:“怎么?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李玉亭抱了抱拳道:“过去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为了老爹的安全,也只能忍气吞声向他赔个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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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浪道:“李公子孝心拳拳让人感动,你放心吧,我和虎徒兄一定会保护李大人平安回来。”
李玉亭从家人手中拿过一个包裹,递给了陈虎徒,陈虎徒入手沉甸甸的,猜到里面都是金银,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玉亭道:“未能给诸位践行,这点银两留着你们路上喝酒,等各位凯旋归来,玉亭再设宴感谢诸位。”
秦浪和陈虎徒对望了一眼,这小子经历一番挫折之后明显懂事了,秦浪点了点头,示意陈虎徒将那包盘缠收下,不然李玉亭也不会心安。秦浪朗声道:“兄弟们,出发!”
慈宁宫内,太后萧自容再次召见了桑竞天,问过李逸风已经出城,她稍稍放下心来。
桑竞天道:“太后不必惊慌,李逸风这个人在邦交上很有一套,放眼朝内,也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萧自容道:“朝廷之中像这种尸位素餐则不在少数,食大雍俸禄却不肯为大雍效力,国家危亡之际首先想到得却是保住自己。”
桑竞天道:“新君上位之事已经拟好,还请太后过目。”
萧自容接过他拟好的奏折看了一遍,轻声道:“天后?”
桑竞天道:“臣斟酌再三,唯天后才配得起太后如今的身份。”
萧自容望着桑竞天,桑竞天跟她四目相对,萧自容低声道:“皇帝活着的时候,哀家垂帘听政就产生了不少的流言蜚语,现在皇上驾崩,新君上位,哀家又自称天后,岂不是更要落人口舌?”
桑竞天道:“太后觉得长公主现在的能力可以担当大位吗?”
萧自容道:“至少要比皇帝好一些。”这是摆明的事情,白玉宫虽然没有经邦纬国之能,可毕竟头脑正常,龙世祥只是一个智商不全的小傻子,可傻有傻的好处,至少可以当一个完美的傀儡,无论自己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亲生女儿白玉宫却不然。
桑竞天压低声音道:“女皇陛下心中恐怕还将太后当成她的杀母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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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