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灰蒙蒙的,从早起就阴天。
房子里阴冷,潮湿的令人透不过气。
许愿从昏长的睡梦中睁开眼睛,缓了半晌才对上焦距,自动拉开的窗幔,望着灰霾的天际微叹了口气。
她还有些烧,浑身也极其难受,刚一坐起身就止不住的咳嗦。
保姆闻声跑进来,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喂着喝了些水,也全都吐了出来。
廖江城进来时,被入目手帕上的鲜红刺痛了眼睛,拉着许愿就去了医院。
许愿一直不太清醒,到了医院也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又睡了,医生给她输了液,然后叫廖江城出来。
“她这身体,别说手术了,就连化疗都做不了,而且廖小姐那边情况也不稳,冒然手术话,对她们双方都有危险,现在只能……先保守治疗吧。”
其实说白了,就是能撑一时算一时。
生死有命,尽人事听天命。
廖江城暗沉的脸上没什么反应,而慢慢攥紧的拳头轻微发颤。
医生长叹了口气,又交代几句便先走了。
廖江城在这一瞬间终理解左占了,在乎的人躺在怀中奄奄一息时,那种天塌地陷的绝望,是真能逼疯一个人。
“透析吧。”
清冷的男声从后方响起,简单的几个字,打破廖江城浑噩的思绪。
他转过身,看到拄着拐杖的苏忆墨,白皙的面容冷漠,一双了无生气的目光也沉沉的像染满了哀愁。
“虽然方法冒险,可值得一试。”苏忆墨再道。
廖江城皱了眉,思忖着什么。
“如果你不让人安排,就由我来。”苏忆墨侧身看了眼病房中的人,拿手机便要打电话。
廖江城终于开了口,声音也很冷,“她现在的身体撑不住。”
“不是她。”苏忆墨拨号的动作不停。
廖江城悔悟他话的含义,眸色冷然,上前一步就抽走了苏忆墨手中的电话,一把扔飞了出去。
啪嚓——
响声在寂静的走廊突兀,引来护士跑出来查看。
廖江城一记眼色打发走护士,同时长臂钳起了苏忆墨的衣领,将人摔抵在墙,“你不仅白眼狼,还他妈的是个王八蛋,美美是你亲姐,你要害死她吗!”
上次服毒,已经让廖美美身体岌岌可危,如果再强行透析,稍有不慎生命堪忧,而且这种方法,和杀鸡取卵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冒险一试,许愿勉强手术度过危险,可她知道了这些,又会如何自处?许愿向来心高气傲,恩怨分明,宁可久病缠身也不愿和廖家扯上关系,让她知道自己的命是用廖美美换来的,她怎能接受!
“那你说怎么办?”苏忆墨毫无惧色的冷眸直视着廖江城,字里行间带出的郁结泣血,“每耽误一天,许愿都有一天危险,美美身体也很难康复,她们之间就只能选一个!”
苏忆墨本身就是医生,这么说有违医准,但救人心切,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亲情羁绊,什么道德准绳,什么从业理念……都去他妈的吧,他只想救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别说牺牲一个廖美美,就算牺牲的是他自己,苏忆墨也绝无二话。
但他忘了,生命平等。
没人有权利替他人做这种决定。
“麻痹的说什么混账话呢?脑子有病吧!”廖江城收力狠摔开他,“我看你纯属就是不安好心!”
廖江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越看这个弟弟越不顺眼,什么玩意,没事就跑来危言耸听,行为也过激,说他危险一点都没错。
卫焺正好从电梯里出来,疾步走了过来。
“拖下去,派人把他看住了!”廖江城吩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