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穆大人。”
她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望了舒星凌一眼,继续说道:“民妇叫郭芹,夫家姓庞,本是惠州人士,夫家祖上在当地做茶叶营生,家中还算富裕。但民妇的夫君身体一向不好,长年吃药用了不少银两。
公公去世后,这家中生意落到夫君手上,奈何夫君不善经营而且身体不宜劳累奔波,很快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家中的积蓄也所剩不多。
但民妇的夫君又需要常年吃药,民妇的婆婆就拿出了祖上留下的飞龙升天玉壶让夫君去变卖。”
她望了望穆郅聪手中的飞龙升天玉壶,又看了一眼木箱中的碎玉,低头道:“祖上传下来的飞龙升天玉壶本就是一对,但其中一只传下来时就是残缺的。夫君在当地找了好几个买家,他们都以那只残缺的玉壶为由压低价格,这买卖就一直没有谈下来,夫君为此整日阴郁忧愁。
一日他拿着那只残缺的玉壶擦拭时,竟不小心将玉壶摔碎。民妇当时虽把所有碎玉都收捡好,但有残缺的玉壶都不值钱,那些碎玉就更不值钱了。夫君从此以后便卧床不起,没过久婆婆也去世了。
恰逢这时表哥来看望民妇,民妇便将家中的事情告知了表哥。表哥就让民妇带着玉壶来赣京城,这赣京城是富贵云集之地,必有人能出高价购买飞龙升天玉壶。
民妇便安顿好夫君后,随表哥来了赣京城。但民妇手中只剩一只飞龙升天玉壶,恐怕也卖不出好价钱。民妇心有不甘,既不想贱卖了飞龙升天玉壶,又想拿银子回去给夫君买药,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她抬头看了看舒星凌,又低头说道:“民妇先是与表哥去兴隆号找老掌柜鉴定那只完好的飞龙升天玉壶,谈妥价格后,趁店里的伙计去银号拿银子,就邀老掌柜来珍馐楼。
落座之后,民妇就在老掌柜与表哥把酒交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过一旁的木箱,把完好的飞龙升天玉壶与事先藏在衣裙中的碎玉壶掉包了。然后.......”
她瞥了一眼小木,接着道:“那位小哥过来斟茶,民妇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踢了他一脚,想让他摔倒撞落木箱。但民妇眼见他倒地,却没有碰到木箱,就亲自动手把木箱推到了地上,然后诬陷那位小哥,是他撞坏了飞龙升天玉壶。
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是民妇所为,不关我表哥的事。民妇甘愿受罚,求穆大人放过我表哥。”
说罢,她便不停的朝穆郅聪磕头,血丝慢慢渗出了她的额头。
“表妹,你别这样。”长衫男子在一旁心痛不已的说道
幼时他曾落水,是他表妹的爹爹,也就是他的姑父将他救起,但从那之后他的姑父就一病不起。
他对表妹一家既有亲情,又有感恩之情,才会如此冒险来行骗。现在事情败落,表妹又将所有罪责揽到一人身上,他着实心痛又愧疚。
抬头又对穆郅聪说道:“穆大人,我表妹一名妇道人家怎会想出如此计谋,这一切都是我吴贵的主意,请穆大人责罚我一人,放了我表妹。”
说罢,也对穆郅聪磕起头来。
众人听到少妇与长衫男子的话后,豁然明白一切原来是这样。有人觉得这少妇可怜,也有人觉得骗徒不值得同情,这二人都该抓到牢房中去。
议论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