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嘱手下的人看住了这两个人,等他闲下来再找他们算这笔账,另一边则更加快了寻找叶天星的脚步。
叶天星顺着小路走了不远,感觉路边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后背一阵阵的阴风,她对这里不熟悉,这么贸然走下去很难说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
谷堆旁的两个人在对着她的方向指指点点,树底下的一个人正装作无意,实则有意的瞟着她,试图透过她围在脸上的纱看清她的五官长相。
通过刚刚偷停博古尔手下和这里的老板谈价钱的时候的只言片语她猜了个大概,人贩子是看拐来的人样貌分成几个等级,像她这种身材面貌都是顶级的,又没有伤残,在这里是抢手货,怪不得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猎人看到猎物似的。
现在知道的只是这一个村子,难保附近其他村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勾当。
更何况那两个人发现她跑丢了一定也会出城寻找,她的脚程这么慢,又有脚伤,怎么能跑的过好几个男人。
不是有句古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她想到这里,毅然决然的紧了紧头巾,转过方向去,重新回到那个小镇里,起码等风头过了再走。
她谨慎的来到小河旁,河水边都是来洗衣服的妇女,还有坐在石板桥上吸烟论事的男人,她把缠绕在腰间的衣布扯下来一条,佯装也是洗衣服的妇女,偷偷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雾气缭绕在他们面前,让叶天星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孔,也无法猜测年岁几何,不过那浓厚的乡音背后的沧桑感,必定是老成的人才有的,叶天星听他们没头没尾的说道,“上次卖出去的那个孩子,买主很满意,最近听说他还想再买一个成年女性,漂不漂亮不重要,他想要个身段看上去就是能生的,你那有没有货?”
“乖乖,不是都买个孩子了么?怎么还要给他家的精神病儿子买媳妇啊。”
叶天星忍着恶心,继续听下去,那男人悠然的吐了口眼圈,回答道,“那孩子再好毕竟也是买来的,能和亲生的一样么,他家儿子就是脑子有病,身体的零部件都行,买个媳妇生个娃继承财产不是更可靠么。再说,人家当时买孩子的时候就是为了招弟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闻,叶天星几乎不敢相信在现在的盛世安稳下,还有这样的人祸,她没有孩子,没做过妈妈,但是她身为女性,完全可以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是怎样的难过。
孩子不仅仅是爱情的结晶,更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这种为了挣钱就偷走一个母亲的半条命的做法,简直是其心可诛。
好好的女孩子,本该是家人的掌上明珠,却要委身给一个精神病人,没有尊严和人格,只是传宗接代的机器吗?她以为这种情节只有电视上的法制节目才会出现的,却不想自己却实实在在的深入到了狼穴中。
“真有钱。”男人不可能懂得叶天星的感叹,这在他心里就是稀松平常的一桩生意那么简单,“我看上次那个小男孩白白净净的,没少要他们的吧,这种客户可不多见,又是单大生意啊。”
她搓着衣服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也不知是河水冰的还是内心的愤怒使然,河边上男人间的对话还没有停止,要求串货的男人语气平平的说道,“就这个事,要是有合适的货源了联系我,那家人不差钱,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都好说啊,好说!”
寒暄之后两个人搭班渐渐远去,只留下叶天星憋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好恨自己没有能力给他们这群人应有的惩罚,也恨她不能去那个买家把小男孩带回到他原有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