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征雁已无蝉,
百尺楼高水接天。
青女素娥俱耐冷,
月中霜里斗婵娟。”
吟完诗,女孩轻叹一声,“没想到一个男人也能写出女人的心静,还是如此的凄婉清丽。”
位于荆南东道境内的朗州一处民房内,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正歪着头倚栏吟诗,刚刚她念的是唐初诗人李商隐的《霜月》,正在路过的妹妹笑了一笑,戏谑道,“阿姐,你这才几天没见路三郎,就思念如此了?真是着急的话,你也别等什么花轿鞭炮锣鼓了,趁着夜黑偷着摸过去也行啊。”
稍大点的女孩笑了起来,“净胡说,小心我把你偷家里鸡蛋给城北小宋的事告诉阿爷,看咱俩谁有好果子吃。”
“怕了你了,阿姐,饶了我吧……”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其乐也融融。
稍女孩闪动着眼睛说到,“阿姐,真不晓得你是如何想的,竟会看上城郊茶馆的那个茶博士?他又有哪点配得上你了?整天被人呼来喝去的,腿都跑细了,我都替他累。”
姐姐一听用手当枕放在窗棂上,把下巴放在手背上,看着外面悠悠正飞过的一行大鸟。
“你个小孩子又哪里懂的大人的事情了?”
她说到,“路郎虽说只是个茶博士,但他聪明好学,家里没钱,可他给城里的先生每旬拿一斤好茶当做学资,这才被允许他站着听课。由此可见他此人胸中必不甘于此,还是有着大韬略的,光是这份苦心又岂是你等孩子所能明白的?”
“好,我是孩子,你是大人,行了吧。大人,现在阿爷让我叫你晚饭不用等他了,他去见个朋友稍晚点才回来。”
姐姐眉头一锁,“又去见那个朱姓大户了?”
“他家一直在城里是有些势力,可咱们行的端走的正,不必要去巴结他们。如果他还是向阿爷提我的亲事,我先第一个跳井里。”
姐姐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时候,街上猛地乱了起来,有人撕破喉咙的大喊着,“乱兵贼来了!”
两个女孩大惊失色,妹妹透过门缝刚看了看,门突然被人一脚踹飞,妹妹正中头部,当场晕了过去。
来的是两个强壮的士兵,满身鲜血肩上背着大小包袱的各种财务绢匹,手里拿着明亮亮的刀剑。进门一看见是两个漂亮女孩顿时一乐,“老弟,看见没,跟着老哥哥哪次吃的亏了?还小娘可比那些绢匹来劲儿多了,哈哈哈。”
说着把手中绢一扔就来抱姐姐,女孩吓到面无人色,满院子跑,可弱不禁风的姑娘家又怎么抵得过大汉?女孩被男子拦腰抱起抗在肩上。大汉乐开了花,“老弟,还愣着做甚?地上那个小娘就是你今晚的暖脚人了,还不抗走?”
妹妹额头正冒着血,也没逃过灾难,照样被抗走。临走前,大汉朝扛妹子的那人喊了一句,“哎,别忘了放把火,大帅说了,这次咱们跑这么老远赶过来,就是要让姓郑的受够罪,可不能饶了他。”
房子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着,两个人连拖带拽的回到了街上。
外面全是一片混乱,喊声,逃跑的人群,后面是几个提刀追赶的士兵,那边是在狞笑着放火的人,还有一队男女老幼的民众在几个士兵的押送下慢慢走着,一路上纷纷掩面哭嚎不断。
好好的一座朗州成顿时成为了一片火海,到处是尸体的烧焦臭味,乱军士兵都不得不用不缠面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