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站班刚完,队正交给他一副弓箭,“拿着,西州兵,爱用什么兵刃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有个前提是必须要会使弓弩,在大漠上遇上善射的胡人,要是不会弓弩只会是敌军的靶子。”
陆铎看着手中的陈旧破弓烂箭,箭头都被磨的几乎没有了锋芒,心里说到,“这辈子除了用弹弓打过鸟之外,谁没事摸这弓弩?哼,只要有我宝刀在手,料他胡狗也无人敢近身不就结了?真是多此一举。”
于是把弓箭放入床边,每日还是只背着刀站班和巡逻,此时的陆铎穿着边军的服饰,一顶皮盔,一身绣银甲,俨然一个老边军的模样了。
郑童是押送的朝廷官员,他的行动不受控制,想去哪去哪,想转哪转哪,只是身上的都给了陆铎,没钱吃饭,每到吃饭时还要赶回营内混饭吃。他每日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何时贼军来犯?”和“我军何时袭敌巢穴?”
搞得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个书生,这人莫不是疯子?人人都躲着战事绕,他一个书生却天天喊着打杀?
陆铎偶尔还会用饷钱买些吃食去酒仙李那里给三个女子,三个女子一看是救自己出来的恩人来了自然时大喜过望,围过来一阵的行礼和喂水喂饭,只是其中一个女子的眼神看着有些让陆铎捉摸不透。她在看着陆铎的时候,不是简单的感激之情,还另外隐隐有一种神秘的色彩,陆铎回去后怎么想也想不透这是个什么意思,又苦于语言不通,所以只能暂时不去多想。
这一晚是陆铎和三个士兵一起守西门城楼的第二班岗,四个人每人隔着两丈的距离站定盯着城外,其实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和无尽的寒风又能有些什么呢?陆铎站了一会,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就在这昏昏欲睡之际,身边的一个士卒喊了一声,“有敌袭!”,接着就抓起身边的锣敲了起来。
“铛铛铛!”在安宁的赤亭城内传出了好远,陆铎一下子惊醒过来,把身后的刀拔了出来,警惕的看着城下。
“蹲在城垛后,呆子,不想活了不是!”
一个士卒斥责到。
陆铎赶紧照办,刚刚蹲下,一支箭就“砰”的一声扎在了城垛上不住的晃着屁股,方才的瞌睡意瞬间全无。
这时候那个说话的士卒从背上摘下弓,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在黑夜中寻找着那看不见的目标。他竖起耳朵在风中辨认着马蹄声和人说话的声音,猛的一拉弓弦“噌”的再松开,只在一瞬间,只听得城下远处一声马嘶和一个人的痛苦叫声,城上的四个人同时叫好。
陆铎看着这个弯弓搭箭的士卒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一个人能在黑夜中把人马射倒,莫非他能在夜色中看见目标不成?这是自己来到赤亭守捉后涨的第二个见识。
这时,队正带着几十人举着火把来到了城上,问了文情形。陆铎问身边士卒,“咱们不该开城去看看那个被射倒之人死了没吗?”
那老卒一巴掌打在陆铎的皮盔上,“你真是个猪!这时出去,万一贼人使诈,趁机偷城怎么办?等天亮了再说!”
这一夜陆铎都在想着那人到底是如何做到黑夜中射到人马的,这在自己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大白天的站着个大活人自己也未必能够射中,难怪队正说过,边军的士卒不会别的都行,但只要不会骑射,就跟死人无异。
天亮了,城门开了,陆铎迫不及待的冲出去查看,在九十卜的地方倒在地上一匹马,昨晚的那支箭正穿在它的前胸,而人却不知所踪。
老卒说到,“别找了,人是被射倒的马压在身下,已经逃脱了。不过这马看着不像是一般的马,看这些配饰像是个首领。”
说着摘下马脖子的一个铃铛。
回营后队正看了说到,“这是突厥人的马,昨晚来的是突厥探马,给不留收半贯赏钱。”
不留手就是昨晚射箭的那个士卒,这是他的别号,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这半贯赏钱陆铎可以知道的。他看着这赏钱,咽了口唾沫,原来杀敌之人不是白杀的,还有赏钱可拿啊,那看来我还真要垛杀点了,兴许还能把该给裳儿的玉环钱赚回来。
他主意一定,转身立刻去找了郑童,找了半天,在一处破茶馆内找到了正在嗑瓜子的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