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铎晓得老隋头的意思,他自己也喜欢小鱼这个美丽秀丽的姑娘,但每次看见小鱼,从觉得如芒在背,因为不知在何处,还有个裳儿等着自己,这是陆铎不可能跨越过的一道沟坎。
陆铎无法给老隋头和小鱼做出任何承诺,他也不敢面对小鱼那丹青似水的眼神,他在决定找下一个女人之前,首先就要找到裳儿,这是陆铎也是曾经的路龟必然要做的选择。
老隋头和小鱼哪里懂得了这许多,在老隋头失望的眼睛下,是对自己不会说话女儿的怜悯,也是对日后游牧生涯的听天由命。三个人就这样在这样的氛围中别扭的继续相处着,这一相处就是又半个月。
陆铎准备要返回赤亭守捉,他前后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那个郑童和队正不知道是否已经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或是逃跑了。如果真是那样,真是要遭了,意味着自己这辈子就再也回不到中原去了。陆铎心急如焚,天天找人打听回赤亭守捉的道路,其实顺着来路也能回去,但还是要经过沙暴区域,如果再赶上一场沙暴,怕是陆鹤初就没这么幸运了。
就在陆铎一筹莫展之际,鱼儿来找他了,两个人默默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来到了一处草丘上。
鱼儿向着陆铎先是行了个礼,陆铎不解,比划了一阵,陆铎才明白,是在感谢自己赶走了禿顿王子的骚扰。陆铎摆摆手,意为不必挂牵。鱼儿一口白牙,在夜晚犹如亮星般闪耀,让陆铎看的心头一亮。
截止目前,陆铎一生中认识了三个女人。裳儿,可以说是发小,裳儿性格活泼,热情奔放,和陆铎在一起话也最多。安平公主,皇宫深院出身,风格另类,但此女子却像男子一样行事大胆,更可谓泼辣,敢和圣人顶嘴的,天下估计也就是安平一人了。
还有就是眼前的鱼儿姑娘,陆铎第一次见她,就有种莫名的保护欲,加之对方还不能说话,更让陆铎心酸不止。陆铎也在夜中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有可能都选的话,他会选择和谁一起共度余生?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让一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白衣配军来考虑和哪个女子共度一生,陆铎觉得自己是真疯了。
鱼儿拍了他一下,然后在地上画画,陆铎笑笑,看着鱼儿画画停停,纤细的手指像两根玉葱一般惹人怜爱。片刻,鱼儿把木枝一扔,站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画,陆铎望去,弯弯曲曲的原来竟是一张附近的山川河流的草图。上面有个圆圈明显标出了两个字,陆铎看的当时就激动起来:赤亭。
赤亭守捉!
陆铎一下子也跳起来,拉着鱼儿的手,说,“你是如何得知这条近路的?为何令尊却不晓得?哈哈哈,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鱼儿脸色大红,猛地把手抽了回去,陆铎这时才晓得自己方才行为很是有些失当,不住的道歉作揖。
原来,鱼儿此人记性一向极佳,又本是个操劳家务之人,对去过的草场牧场河流都用心去记,所以老隋头一心打猎放马,对于道路反而不如自己女儿上心。但陆铎看着鱼儿在给自己画了地图之后,竟然会脸带梨花,哭了!
他不傻,他知道,鱼儿是不舍得让自己离去,可不走,陆铎会前途未卜,走了,又不知何时再会?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也是彻底难为了。陆铎只能不断劝说好话,说下次再回来时,一定会带给她很多好玩的稀罕玩意,和西州的香粉,还有波斯人的陶罐,鱼儿这才破涕为笑。
次日一早,陆铎挑选了一匹年富力强的骆驼按照地图上路了,走出好远,回头望时,看见父女俩还在帐外朝自己挥手。陆铎眼泪顿时落下,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相识,却好似已经共同度过了很长时间的家人一般难舍,这种感觉让很早就失去家人的陆铎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