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大人。”柳思见到平玉树说话,不知为何打个寒战,表情微变后,又重新调整情绪说道:“我自知你的手段,在你手中,我恐怕也撑不过一日。”
“但毕竟此刻我还有自裁的能力,与其栽在你的手里,不如我率先解决自己。”柳思看着平玉树认真的说道。
“自裁?”平玉树眯着眼睛看向他,“你莫不是认为自己真有这个能力吧?”
平玉树只是平淡的一句话,却是让柳思整个脊背被含税的打湿并且发凉。
“有些时候,生易,死难啊。”平玉树淡淡道。
柳思的双腿微微颤抖一下,但还是坚持住站稳在原地。
陈七着实对眼前的这位镇抚使知之甚少,但是没想到这喜爱吃肉的平玉树,竟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平大人审人手段当属天下第一,据说坚持时间最长的也不过两日。”柳思神情紧张的说道,“行事之时,倒是未曾想过会是你来。”
“可我已经来了。”平玉树继续说道。
“那不妨,正好让小人试试。”柳思嘴角泛起苦笑说道:“在这府中逃脱,我也不奢望了,就看看能否在众多高手面前自裁,如何?”
“别急啊。”陈七打断道,“若要自裁也不是现在啊,怎么?方才不是动了招供的心思,现在又反悔了?”
“陈总旗才是心急之人啊。”柳思又转脸看向他说道,“没错,那无脸男尸一案,的确是我所为。”
“葛游此人常年居于刑部班房,在这太沧之中,无父无母,无友无邻。”柳思看着自己手上已经皱巴巴的人皮面具说道:“加上在刑部,官微人低,从不引人注目,若要杀人顶替,就他最合适。”
“杀完之后沉尸河底,遂冒名顶替至今?”
“自然。”柳思点点头道,“倒是只学了半月的医术与验尸之法,着实没法瞒天过海。”
“隐姓埋名,只为寻个机会,杀害韦三载。”陈七反问道。
“这其一,只是因为压抑不住相思,本想远离一阵。”柳思低着头说道,“但还是忍不住去溪边小筑去看看。”
“你?”安然心生恐惧,“你曾去看过我?”
“一开始只是看两眼,但......”柳思眼神中飘过一阵阴翳,“但你不再像往日那般开心灵动,似是心事重重。”
“不知为何,见你这般,我倒也生不出好情绪。”柳思深情道,“然后我看你的次数越来越多。”
“发现你与韦三载的感情简直是形同虚设。”柳思说到此处竟又起恨意,“虽不缺银两,但诸多重活儿累活儿,你又不愿让那仆人动手,却宁愿让自己累。”
“这般苦楚,那韦三载竟是丝毫不知。”
“我自小就非是富家子弟,洗衣做饭这种事,我早已习惯。”安然哭了许久,似是没了力气,“有些事,也并非是不愿让仆人动手,只是那是三载的衣物,想他之时,洗洗衣裳我也会心中欢喜。”
“他究竟哪里好?”柳思心酸道,“论样貌,他并不及我,论武功,也算平分秋色,只不过我时运不济,官阶低他一等,不过这日后都说不准,为何你却认定只他一人。”
“你所说这些我皆不在意,你不是他,这世上这只有一个他。”安然猛地摇摇头道,“可若你只是因为如此,我宁愿随你而去,只要你放三载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