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眼睛一亮,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前两日才刚刚见到。
“宋叔叔。”陈七脸带欣喜。
一侧也走来一阉人,将那车帘掀开,宋良平的脸从中露出来。
这二人都是东厂阉人,但却是两个极端。
杨东锋为极阴,宋良平为极阳,二人针锋相对。
那杨总督见到宋良平前来,眼神之中自然透露出一丝憎恨与不屑。
“你这老匹夫,何时轮得到你管?”杨东锋听到这声音,连头都未回,只顾往身后骂道。
“哈哈哈,杨厂公何时像这般恼羞成怒过?”宋良平哈哈大笑两声,手中还摸着自己的胡须,“而且我可听闻,圣上正欲早朝,所谓龙体抱恙一事可是未曾听过,你编些胡话欺骗小辈,可是在心虚什么?”
“老匹夫,我有何心虚,圣上诸事你可有我清楚?”杨东锋只是玩弄着肩上的鹦鹉,一直都是这般风轻云淡,陈七也并未有感受到那分恼羞成怒。
“你口舌之利,我争不过你,不过杨厂公在此拦个小辈,也着实说不过去。”宋良平伸手示意陈七道。
“你不是要进京么,就此过去吧。”
说完摆摆手。
陈七看着马车内的杨东锋,本以为他会继续拦着,但是没曾想见他一言不发,只是玩弄手中鹦鹉。
“会再见的。”杨东锋轻轻的说这一句。
陈七自然是知道说给他听的。
但是现在只顾离去,伸出手,示意这上百锦衣,纷纷绕路而行。
专程绕过这两辆马车。
不一会儿,方才站满的关口,此刻只剩下这二人。
“小辈玩闹,怎劳烦到你出手了?”宋良平摸摸下巴的胡须说道。
“昔日太沧小辈玩闹,陈俑不是也去了。”杨东锋立刻反驳道。
“小辈闹完,轮到老的闹了不是?”宋良平呵呵一笑。
见那杨东锋未曾回应。
宋良平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此行威胁不到你杨府,这么着急作甚,京师的天,往后便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就他们?”杨东锋不禁嘲笑,“还差得远。”
“不想让位,你真当自己是九千岁?”宋良平的语气陡然之间便冷。
话音刚落,那杨东锋的眯缝眼,突然之间睁大一圈。
“走着看吧。”杨东锋阴柔的说道,“京师的天,没你那么容易变。”
说完之后,把玩着手中的鹦鹉。
陡然之间用力,那鹦鹉发出唧唧两声,便顿失生机。
若是被陈七见到,定要心惊一瞬。
方才见他这般模样,这鹦鹉似是他心爱之物。
但没曾想就这么简单就被捏死在手。
杨东锋见这鹦鹉挣扎两下随即一动不动,心情似是好点,便将手伸出马车,将那鹦鹉丢在地上。
马车缓缓前行。
宋良平也往前走走,看看地上的鹦鹉。
也缓缓离去。
其实陈七想的没错。
这鹦鹉的确是他的心爱之物。
不过杨东锋对于心爱之物向来没有怜惜之心。
这只死了,再养一只便是。
所以这杨东锋有太多心爱之物。
包括人。
......
一众人来到皇城门前。
自是不得那么多人一并入宫的。
而陈七在京师也并无千户府。
只得将福子带来的江陵缇骑安置在镖局。
而唐青麾下缇骑,便可去到平玉树的府邸。
陈七在马车之中换下那轻便的外出鱼尾服,换上入宫的官服。
身后跟着唐青与福子二位。
入皇宫,直奔太和殿。
此时正是早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