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晚。
夜幕即将降临,陈七检查一下腰间的象牙腰牌,若是宵禁拦路,也可立刻证身,应当会免去不少麻烦。
回到镖局,沈尘与花清寒正对坐饮酒。
往日里花清寒身为楼主,从不亲自饮酒,即便是遇到难缠的角色,也都是花瑾瑾上前饮上两杯。
但是此刻,陈七却可看出她确实打由心底的开心。
那酒一杯接着一杯,看不到一丝醉意。
“陈公子。”花清寒先是见到陈七,率先起身行礼。
陈七马上伸手往下点点,示意不用起身。
“在我镖局无甚规矩,更何况我是寻你来为我打理此地,要说行礼,却也应当我来?”陈七反问打趣道。
“自是不敢的。”花清寒轻轻一笑。
“马车可备好了?”陈七问向沈尘。
“准备好了。”花清寒接话点头道。
“此地有你,我倒是可安然当个甩手掌柜了。”陈七哈哈大笑一声,“行了,趁着夜色还能寻到上山路,若要天黑可要多花上半个时辰。”
沈尘点点头,随即将接过花清寒递过来已经装满的酒壶。
并且在陈七目瞪口呆之下,花清寒上前将沈尘的腰带束紧。
而那万恶的沈尘竟还给陈七个得意的眼神。
二人转身上车,陈七驾马车,沈尘坐于马车内。
陈阙不喜人多,更是不喜热闹。
故而谁若要去崎云峰拜见,必将亲自前去。
陈七轻喝一声驾,那马车缓缓动起来,直出京师。
......
这一路上,本做好宵禁的准备,但却很是顺利。
出关之人早已记得陈七的模样,并没有多加阻拦。
待到崎云峰的山脚下,天色已经很黑了。
“冬日已至,天倒是短了不少。”陈七抬头看看说道。
想着如若赶去爷爷已经睡下便也不得打扰,只得加快脚步。
上山的速度比往常快上一些。
陈七精神紧绷。
这马蹄声与马车声甚大,估摸着半山腰的时候便已经被陈阙老爷子发现。
这些时间,就怕他在山顶再做些什么机关陷阱,倒时候又免不了的一场恶战。
甚是谨慎的来到山顶之上。
发现那破旧的小木屋其内灯火通明。
“或是在屋?”陈七说道,“莫非今日并无兴趣?”
心中想着,马车停在木屋之前。
但是探过窗户往屋内查探,并未发现有人的身影。
只是在屋后听到挥动锄头的声音。
二人绕过木屋走去。
发现陈阙身着粗布破旧的褐色布衣,头上还带着斗笠。
在这漆黑的夜里挥动着锄头。
“爷爷,孙儿来看你了。”陈七拱手说道。
“见过陈阙老爷子。”沈尘此番行礼毕恭毕敬。
上次来,陈阙还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此刻又变成务农一般。
专心致志的挥动着自己手中锄头。
这锄头一声一声入地之深,沈尘丝毫看不出是这般年纪会有的气力。
“爹曾说过爷爷的顽疾好了,但我看不像啊。”陈七嘴中嘟囔一句说道。
“顽疾?”沈尘有些奇怪,“什么顽疾?”
“上次与寒寒来时还很是正常,以为真如他所说全然好了,今日一见发现不然啊。”陈七轻轻摇摇头道。
见沈尘还是疑惑,陈七继续说道:“在我小时候,爷爷还未曾隐居,京师之中威望甚大,朝中无人能及。”
“但似是因为什么事,派出京师一段时间。”陈七思索一下说道,“那事定然是不得泄露,想必爹也不知。”
“回来之后,便将自己锁于房内,也是从那时开始逐渐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沈尘一直都是波澜不惊,但是听到陈七说这话,着实被惊讶到了,他从未想过这种传说中的人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也不得称神志不清。”陈七看着一个劲儿挥舞锄头的陈阙说道,“是性情大变,时而正常时而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曾传唤太医?”
“自是传过。”陈七叹口气道,“不过太医说这是癔症,治不好,也没法治,是心病,若是有一日自己的心结开了,才会正常。”
“可出京的那段时间,连爹都不知为何,谈何解心结。”陈七说完,想到什么似的,“对了,离京的那几日,恰好是你门派......”
说完之后沈尘的表情也愣上一瞬。
“之后我也出京了,但是听爹说爷爷已然正常加上上次与寒寒过来,以为是心结已解,没曾想还是如此。”陈七继续说道。
“或是下次可将董奉唤来。”沈尘提议道。
“日后再试试吧。”陈七也点点头同意道,“虽太医看过,但......董奉并非常医,也可试试。”
说完之后,陈七拱手,再次大声说道。
“爷爷,孙儿来看你了。”
这一声才让陈阙从挥锄的动作中抽离出来。
见他抬头看一眼陈七,表情明显面露喜色,顿时爽朗的大笑起来。
“你怎来了?”
说完之后迈起大步走上前,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拍拍陈七的双肩。
虽性情大变,但是那一身的武艺可是变不了的。
将陈七的双肩捏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