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不曾见过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的模样。
但江湖上多得是他的传说。
在江湖说书人的口中,甚至万分夸大。
称这镇抚使大人身高九尺,重有千斤。
用的兵刃就是有五百斤重的狼牙巨棒,需三四人一同才搬得起来。
甚至那一双肉掌可将人的头骨捏的粉碎,杀人如麻,双手撕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这令人闻风丧胆的曹濮存,竟眼睛微眯的观摩着路边的烟花女子。
从上至下一丝细枝末节不愿错过。
马车快速驶离,曹濮存还恋恋不舍的往后看去。
直至完全消失,才惋惜的一声叹气。
而后又不知从马车的哪个缝隙之中又掏出一本书册,见他那模样,恐又是春宫书册。
马车晃荡许久。
终是安稳停下。
曹濮存掀开车帘,恰好停到向阳之处。
一束阳光恰好顺着车窗映射进马车之中。
曹濮存感受着脸上的温热,竟然抬头直视一眼太阳。
随后直接下车。
此刻一众锦衣已经站在秉笔府的门前。
似是早就嗅到了危险,这秉笔府房门紧闭,门前并无看守。
曹濮存扭动一下腰身,响起咔咔的声音。
随意的抬抬手,便有一锦衣上前唤门。
咚咚咚。
三声门响。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到,尔等还不快速速开门。”
这锦衣厉声喝道。
曹濮存从怀里掏出两片薄荷叶,塞进嘴里嚼动着。
“那个,咳咳。”曹濮存随意的抬抬手道,“宋大人的府邸,还是客气点。”
那缇骑了然后,再次上前敲门。
不过此番却没有急促,缓缓三声。
“锦衣卫的曹濮存来了,还请宋大人将门打开,有事相谈。”
话音刚落曹濮存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让你客气点,未曾让你这般低三下四。”
将那人身形踹开,曹濮存转脸看着他,“任何事都要掌握度,只是让你客气些。”
说完之后再出一脚,直接踹向那府门。
秉笔府的大门,就这么轻易的被一脚踢开。
而后曹濮存将目光看向府内。
空无一人。
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被踢一脚的缇骑上前。
“指挥使大人,是否已经有人通风报信,宋大人与府上的人已经逃了?”
“别急。”曹濮存轻轻踏进府中,“这地方,太静了。”
“是啊。”那缇骑也四处张望着,“看来所有人都已撤离了。”
曹濮存缓缓步入,身后一众锦衣也跟上其脚步走进这府中。
这府院清新淡雅。
陈七知宋良平此人对于钱财之物向来看的不重,他日日的闲心无非就是用来喝喝茶下下棋。
所以这府的院子之中不过就是一处茶桌一处棋桌罢了。
“四处寻寻,看是否还有人。”曹濮存叹息一声道,“这宋良平身为秉笔,怎会犯下如此错误。”
“你此刻逃走,岂不就是承认了罪行。”
话音刚落。
只听这府外顿时出现整齐划一的弓弦之声。
顿时又从这府的后巷走出一众拿着兵刃的兵卒。
就在这一瞬间,那些锦衣卫也反应神速拔出绣春刀直接在这院子之中围成一个圈。
将曹濮存保护在其中。
放眼望去,这府外的院墙之上站着众多东厂的人。
其中有阉人有兵卒。
甚至还有仆人。
他们手中拿着弓箭,箭在弦上已是待发之势。
“宋良平,你好大的胆子。”曹濮存口中嚼着薄荷叶,眼神平静的看着这异变。
“指挥使大人。”此时从众人中间走出一东厂官服的阉人。
此人消瘦留有八字胡。
颇有文人之范。
“高安。”曹濮存一脸便认出来者,“你怎么在此?”
“听闻指挥使大人今日来找宋大人。”高安从人群之中步出,面对着曹濮存。
“不错。”曹濮存呸的一口将嚼碎的薄荷叶吐出。
“在下今日恕难从命。”高安面目严肃的说道。
“高安,你也是随堂太监,也是有品有阶的朝中大人物,可知今日此举能有何后果?”
“午门斩,九族诛。”高安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得让你带走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