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色外衫已剩半截,绸缎华贵,陈七观其花纹,感觉甚是眼熟。
定睛一看,与昨日看到的严掌柜身上的衣物甚是相像。
仔细一想,突然发现苏叶从未见过严掌柜,但听她那语气,好像是在哪见过这衣物。
“你见过?”陈七看向苏叶道。
苏叶走上前去,轻轻拿起,摸着那丝绸布料。
“这衣物并未见过,不过看过这料子。”苏叶思索着说道,“就在西市中,有一名贵绸缎铺子,我看此料子就是出自那铺上。”
“原来如此。”陈七点点头道。
“小姐,此刻纠结此布料又有何意义啊。”郭之辅扶着口鼻感叹道,“现如今此人是谁,家住何处,都一概不知。”
“大人,这绸缎铺子很是名贵,都是专人订制,若是能寻到这衣物的出处,不就是能知道此人究竟是谁?”苏叶反问道。
那郭之辅如此一听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来人呐。”郭之辅伸手招招。
一衙役快步而来。
“拿去西市仙衣阁,问一问有谁要过这匹布料。”苏叶将那下半身衣物放在衙役手中。
“慢着。”陈七叫住衙役。
他打算在送去之前再次查探一下,随即将其展开。
“衣物之上切口整齐。”陈七仔细看着那布料,“出手甚是果断,心狠手辣。”
“可惜了。”陈七沉重的叹气道。
郭之辅听着话觉得不对。
“大人此话,是知道这人是谁了?”郭之辅反问道。
陈七不打算隐瞒,只是坐下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一日未见的严掌柜。”
此话一出,使得顺天府中忙碌的人群突然驻足一下。
随即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儿。
只是陈七身旁的众人不解。
“大人,如何得知?”郭之辅疑惑道。
苏叶也觉得惊讶,只得看着陈七。
“先不说昨日见过严掌柜,身着此灰色长衫。”陈七将那长衫整理平整,摆在地上说道,“另有此长衫衣角,沾有油渍,他虽为掌柜,但也需常出入后厨,这油不溶于水,自然会浮在衣上。”
“大人,这理由,怕是有些牵强吧。”郭之辅有些不赞同道,“这也可说是,此人在家中用餐之时沾染,亦或是自己下厨,皆有可能。”
“郭大人的质疑不无道理。”陈七这时站起身子,四处看看,大声问道:“不知在座众人,可有带酒的。”
半天无人应答。
“偌大的顺天府,还能无酒不成?”陈七高声道。
“大人,您误会了。”郭之辅看看附近尴尬的将士说道,“顺天府为京师重要机构,岂能饮酒误事,故这县衙之上不得带酒,若是大人有用,我吩咐人从外买些来。”
“可。”陈七点头道,“记住,越烈越好。”
一盏茶的时间,便打满一壶酒前来。
“大人,您大费周折,要这酒有何用?”
陈七回忆道:“昨日严杰公子身死之时,严掌柜痛哭流涕,坐在那血泊之上。”
“若是其衣角还沾染血渍,那这烈酒撒上之时,定会变色。”陈七打开酒盖,先是在嘴里深深饮一口。
随即缓缓倒在那衣物之上。
没曾想那透明烈酒,倒在衣衫之上,当那酒透过长衫,流出的却是暗褐之色。
“这这这。”郭之辅手指连点三下,“这果真变色了。”
此举顿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这镇抚使大人果然有几分本事。”
“看其查案手段,甚是凌厉。”
“嘘,莫要议论,此人可是陈府之人,陈俑大人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