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陈七了然道,“官不小啊。”
“大人,小小从五品而已。”孔成和脸上挂着求饶的笑容道:“你看,小人家中一贫如洗,都是,这般境况,怎会行杀人之事。”
“这却由不得你说。”陈七站起身,在孔成和府中四处查看着,“你家中仆人何在?”
“大人,我这几分宅院,哪有多少仆人。”孔成和摊手说道,“共两名侍女,跪在前院。”
“妻妾子嗣呢?”陈七发觉这厢房之中确实贫寒,丝毫不像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所住。
“在下本在外县做官,近两年才来京师。”孔成和嘴角微勾道,“一妻两子,均在家中,待小人这边多攒些银两,便可将她们一并接来住了。”
“记得从五品,官府应是有配宅院。”陈七拿手在墙上擦一下,上面有些灰尘,看似不常打理。
“哎。”孔成和稍稍叹口气道:“京师之中,我等春闱之人入仕途,不如高官子弟,一直居无定所。”
“说是配府宅院,但不过两月,便被换了牌匾,被旁人所入。”孔成和摇摇头道,“然后便被赶到此处,小人对此也不看重,寒舍虽破,却在京师中也有一席之地,再过些日子,小人也该攒够银两,可换个大些的宅院。”
“还换宅院?”郭之辅打断道,“切莫忘了,此刻我们并非与你话些家常,今日命案在此,你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在牢中度过了。”
“大人!”孔成和着急道,“这,严掌柜的死,与在下毫无关系,至于尸体为何出现在小人柴房之中,那柴房小人已有半年之久未曾入过,怎会知晓其中缘由。”
“你怎知那尸体是为严掌柜?”陈七马上问道。
“那严掌柜曾有事相求与我,小人自然知道。”孔成和低头道。
“哦?”郭之辅手指点点孔成和,“果然与你有些渊源,且如实说来。”
“那严掌柜家有一子,名唤严杰,是为小人学生。”孔成和跪直身子道,“不过严公子虽学业刻苦,但无奈时运不济,春闱屡次不中,严掌柜也与小人多次详谈,欲......”
“如何?”陈七身体前倾道。
“欲想拿钱买官。”孔成和深深叹气道,“大人你也知,小人身为吏部员外郎,吏部专行为官任职一事,若是从中作梗,买官一事倒是可行。”
“你答应了?”陈七反问道。
“当然没有!”孔成和断言道,“在下为官,自然以古人赵抃为表率,外出为官,仅带一琴一鹤。小人虽为从五品的小官,但也算为民负责,怎会徇私舞弊。”
陈七见他表情,不像是逢场作戏。
“然后,我俩有些言语冲突,此后严掌柜可能心怀芥蒂,便与在下少有来往。”孔成和摇摇头道。
“言语冲突......”郭之辅摸着下巴的小髯道,“那是否你记恨在心,由此痛下杀手。”
“怎会!”孔成和决然道,“在下不会徇私舞弊,但对严杰公子却是尽心尽力,日后严公子若是高中,小人也算不妄从师。”
“这话意思,你还不知严杰公子已经遇害?”郭之辅提醒道。
“大人,你说什么?”孔成和顿时挣脱身后两名衙役的按压,站起身子。
突然的异动使得衙役心中一惊,拔出自己的腰间长刀。
陈七伸手阻拦。
孔成和顿时冲到郭之辅的身前,“大人,严公子遇害,此话当真?”
“两日前死于千食楼,周围人人皆知,你身为公子之师,至今不知?”郭之辅怀疑道。
“小人,小人近两日被派至一旁州县,昨夜才归,故,尸体一事,与公子遇害一事,均无时间作案啊。”孔成和被两名衙役拉回,满脸可惜愁容,“可怜严公子,年纪轻轻,本应前途无量,但......哎,可惜可惜,我痛心疾首啊。”
“行了。”陈七在屋中已经看半天,发觉除床榻与书桌外,确实几日未曾打理,屋内也无甚值钱玩意儿,有的也都是吏部书卷,“事已至此,要早些将真凶寻到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