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乐槐故意隐瞒行踪,本以为天衣无缝无人可知。
但没曾想从陈七口中说出,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
故而有些慌张,在这等场合之下,若问心有愧难以保持镇静。
“那日,小女在外见香客甚多,而小女向来不喜人多,便匆匆折回,路途上逛逛集市,仅此而已。”廉乐槐如此说道,但已然无法获得众人认可。
“据在下所知,那日廉小姐从廉府南门出,那地方若是避人耳目,去往仙居楼去往白马寺倒是顺路,不过要说逛完集市,再绕廉府一圈从南门入,未免有些奇怪吧,不然的话,可是车上藏了什么人?”
“陈大人。”廉修竹沉声道,“查案便查案,在下已然认罪,莫要再毁小女清白。”
“好。”陈七没有揪住这点不放,反而伸出一根手指,冲向廉乐槐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给廉大人几分薄面,最后一个问题。”
“若可说服众人,那我今日作罢,此罪行皆由廉大人承担,如何?”陈七转身冲向廉修竹道。
“陈大人请。”廉修竹眉头紧皱,不敢有丝毫松懈。
“严杰公子身死当日,既然廉大人承认,那请问是何人动的手?”
“那晚我知道严掌柜不在楼中,便偷偷潜入,用药迷晕之,再用短刃断其腕处血脉,遮面从千食楼正门出去。”廉修竹思路清晰道。
“原来如此。”陈七点点头,“廉大人这份替女戴罪之心,实在令人折服,不过你千算万算,施计找补,却还是棋差一著。”
“那日廉小姐所在何处?”陈七再次问道。
“在府上,从未出门。”廉乐槐认真道。
“是嘛,我怎么严掌柜说,他当日出门之时,却是在千食楼见过你的身影?”陈七此言一出,廉乐槐表情大变,嘴唇被咬出鲜血,一股血腥味充斥嘴中,但也使得她渐渐冷静下来。
廉乐槐见陈七这份镇定自若,心中思索,他定是言语相激,激将之法而已,若真有定论,怎会拖到现在才说。
也不必闹着如此大的一出,拐这么多弯。
随即冷冷的回应道:“陈大人,小女就是普通女子,绝非天下无双的妖娆身姿,怎可因为相像身影便怀疑我身?就算当时看到的是小女,但此刻只是陈大人一面之词,又该如何服众。”
“早料到你会这么说。”陈七哎呀一声,随即笑着挠挠头道:“果然还是吓不住你。”
“不过,严掌柜却的的确确看见了你,并且,还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廉乐槐方才没有上当,心中警惕自然放下一些。
听陈七这么说,恐怕还是吓人而已。
“陈大人但说无妨。”廉乐槐微微欠身道。
“真当要说?”
“小女,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那廉小姐腹中骨肉,又作何解释?”陈七声音突然凌厉,轻喝一声指着廉乐槐的小腹。
满堂哗然。
议论之声高涨,似是要掀翻这启祥宫的房顶。
直至二皇子拿手压压,才缓缓安静。
此刻,廉修竹满脸悔恨,两行老泪划过脸颊,仰天轻叹,无语凝噎。
廉乐槐两腿发软,一时没站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其座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