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如今日子也算过得舒心,毕竟大行皇帝已经驾崩一年多了,多想无益,而眼前却是活泼泼的孙女和乖巧可爱的新生儿重孙子,便有心替季雨菲打算,当着陈长安的面夸她:
“皇上可得给清丫头赏点啥,哀家年纪大了,平日里也就是帮着看看,小孩子精着呢,净喜欢小丫头们抱着,泓儿呢,还不一样,除了没办法肚子饿时要指望乳母,顶顶喜欢的,还是清丫头,哎哟,亏得哀家提醒她,要不然,回头泓儿要是连睡觉都要清丫头抱着,那她可就吃苦头喽!”
季雨菲听到这里赶紧分辩了声:“哪有,泓儿也喜欢皇祖母您老人家,是他孝顺怕累着您,欣娘她们也经常抱的。再说了,我左右没什么事,姑姑疼侄儿不是应该的嘛,泓儿又这么乖,这么可爱!”不就是说些场面话嘛,如今的季雨菲自认还挺在行。
陈长安默不作声地听祖孙俩到这里,也没顺着提赏赐,只微微一笑,朝季雨菲伸出了双手:“来,婉清,把泓儿给朕抱一下。”
皇帝都发话了,自己只得遵从,只是把怀里的小婴儿交过去时,难免的,两人都快头碰头了,隔着中间一个小小的婴儿身子,季雨菲看到陈长安还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唉,距离太近了,有点尴尬。
但陈长安后来的动作又让人感觉是自己多想了,只见他坦然地接过小婴儿,旁边早就候着的乳母又帮他调整了下抱着的姿势,便开始心无旁骛地低头看儿子了,没对自己有什么表示。
看了会儿后心满意足地抬头,先朝着看着有点感慨的太皇太后说了句:“泓儿真是挺乖的。”然后才朝着季雨菲微微一笑:“劳烦你啦,婉清,泓儿如今没了母妃,你要有空,就多来慈宁宫抱抱他,也算是帮皇祖母,更是帮朕分忧,你看可好?”
哎哟,皇帝发话,起码明面上得听啊,季雨菲赶紧躬身一副乖巧样子温声作答:“泓儿乖巧可爱,臣妹本就喜欢得紧,皇上不嫌弃,臣妹自当尽心,不敢居功。”
尽管如此,当晚宫里的赏赐也来了,加上白天皇帝都发了话,季雨菲觉着,无非就是进宫抱抱小婴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加上如今也确实没什么人,长公主虽然也进了几次宫,但她毕竟还得顾着自己的女儿,另外宫里的两人,何皇后和苏妃,则多是面子情,为了避嫌,两人更是连抱都比较少,于是看来看去,也真就是季雨菲算比较合适的人选了,按太皇太后的说法,未出阁的姑娘,才最喜欢小孩子,毕竟新鲜有趣嘛。
季雨菲呢,心里则有点小心思,想借着在太皇太后跟前如此卖力,回头看能否有机会恰到好处地提一提,问自己能否给谢宜江写信,去西南道的事如今是不敢想了,反正这事本就算有点出格,就算说了想必也没人会同意,但写信不一样,如果能同意,也算是在老太太面前过了明路,陈长安应该也不能再对此怎么样。
可惜,这样的机会也不多,感觉每次的话题都不算太适合,眼瞅着泓儿都已经过了百天了,天气也开始变冷到了秋分时节,季雨菲正打算鼓起勇气借此做做文章申请给西南道的谢宜江写封信问候下的时候,东北的宁国公府却终于造反了!
为什么说终于呢,按康王的意思:“打个比方哈,我要是那宁国公,女儿女婿外孙就这么没了,也定要跟人拼个玉石俱焚,何况宁国公府要人有人,要兵有兵,但凡有点血性,总得做个样子表个态,要不然缩头乌龟一般,还如何让底下人服众?再说了,之前宁国公府那些做法,其实也可以看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