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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望望明朗月色下刀剑闪亮、威风凛凛的赵四赵六及一众王府校尉,又望望拧眉不语面现诧异之色的赵珏,淡然一笑,道:“珏哥,既送朕走,大概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吧?”
“是谁派你们来的?”赵珏登时满脸涨红,也不答言,只管疾步走至校尉队前;赵四赵六见状,急忙翻身下马,按剑施礼。赵珏高扬着脸,冷冰冰的喝问道。赵四和赵六瞟了一眼赵祯,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答道:“回王爷的话,赵四赵六奉了公孙先生密令,特意率领精锐骑卒,赶来替王爷手刃仇魁,为王爷报仇雪恨!”
赵珏阴沉着脸,压低嗓音喝道:“什么公孙先生公子先生,不过一徒有虚名的山野闲人罢了。立即让路,放人离开!”
赵四赵六对望一眼,嗫嚅而言:“王爷……王爷难道忘了弑祖灭家、窃国夺位的深仇大恨了吗?王爷难道忘了卧薪尝胆、锥心泣血所为何事了吗?”
赵珏略怔一怔,脸色渐渐涨红,牙齿咯咯咬响,鼻孔咻咻的喘着粗气,然而终于还是背转身去,再次沉声喝道:“让路!”
幽晦的月色下,赵四冲着赵六使了一个眼色,赵六亦冲着赵四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人突然一个扑翻于地,抱紧赵珏双腿,一个挺身拔剑,直刺赵祯胸膛。一直隐身城墙根下的琴老和鸽童同时“啊呀”一声惊叫,急欲扑身上前卫护,却被骑队死死阻住去路。
千钧一发之际,赵珏顿脚踢开赵四,飞身抢步挡于赵祯面前。赵六万想不到赵珏竟会出此绝招,赶忙抬高手腕;饶是如此,长剑仍旧斜穿赵珏肩衣,鲜血登时淋漓淌下。
“王、王爷……”赵四赵六同声惊叫着,满脸煞白的丢掉长剑,双双跪倒赵珏脚前。赵珏挥手驱开手捧纱布疮药急步前来包扎的一名王府校尉,弯腰从赵四腰间拨出令旗,狠狠挥下,咬牙嘶喝一声:“让路!”
十九名校尉各勒缰索,于叮当的刀剑声、杂沓的马蹄声中,缓缓的闪出了一条通道。
一直沉静无语的赵祯借着明朗月光,远远望见琴老、鸽童满面惶色的站在城墙根下,而何为贵则不知什么时候竟也混杂于一堆看热闹的人群当中,手中牵着三匹坐骑。赵祯乃招手命琴老和鸽童从何为贵手中接马过来,三人三骑,沿着两排校尉刀剑组成的通道缓步走向城门洞下。
赵珏不再理会赵四和赵六,唯与候守城下的罗参将默默无言的跟在赵祯三人身后。王其金、王其银、郝思文、郝思武等六名侍卫隐于人群后面,眼睁睁的望着赵祯三人离开,却谁也不敢上前招呼一声。
此时夜幕全面降临,城门早已关闭。熊熊火把下面,赵珏面无表情的喝令罗参将道:“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