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非常坚定地答应了太后,颜稚的心就始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拿捏着,让她感觉非常难以喘气。
无极很快察觉到了她的苦闷,还以为她是因为婚期临近而感到焦虑和不知所措。
他从背后轻轻地环住颜稚,温声说道:“没关系的,到时候都是些面熟的人,你只要照常发挥就好。”
不等颜稚回答,无极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以你的性子,肯定是不喜欢过于隆重的场合。说实话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成亲明明应该是快乐的事,太过注重繁文缛节反倒起了反作用。”
颜稚摇了摇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一般来说,越是说自己很好,那就越是存在问题。无极虽然在猜测他人想法这方面并不是很在行,但这种非常基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就好。我会给你真正想要的婚礼的!”
难得看到无极这样孩子气的一面,颜稚无奈地笑了笑,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无极或许是猜她的心思猜上瘾了,嘴就没个停。
“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吗?那就更不用担心啦,等你成了昭王妃,他们若是再敢嚼舌根,那就是不想活了。”
无极认真的语气让颜稚感到十分好笑,心头的苦闷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她深知自己这样的状态已经对无极造成影响了,而这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于是,她就索性做出一副被无极猜中了的样子。
“你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若是我再听到别人胡说八道,你就率先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好好好,随便几个嘴巴子,你亲自打都行。”
这件事情就这么被颜稚给糊弄过去了,无极对太后的身体依旧不知情。
颜稚自然是将内心的苦闷隐藏得更深,因为她知道将来无极会面对什么样的苦痛,所以这个时候就尽全力让他感受更多的快乐。
另外,无极也确实是说到做到。为了不让颜稚因为过于奢华的仪式而感到不自在,亲自下令简化了所有步骤,但又能够保持该有的东西。
如此一来,简化过后的婚礼仪式,不仅能够让颜稚轻松自在,也不会让他人有趁虚而入瞎搅和的机会。
与此同时,颜稚也不需要经常去慈宁宫学习礼仪了,不用经常面对太后日渐虚弱的身体,她勉强能够通过欺骗自己,以得到更加轻松的状态。
另外,因为无极并不需要经常往太后那里跑,太后的病情也就成功瞒了他十多天。
但身体健康终究不是说控制就能够控制得住的,就在他们婚期的前几天,太后病危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无极的耳中。
不仅如此,他们这次面对,也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过的。
无极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双目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聚焦的。
颜稚看到这样失控的无极,感到十分无措,好在无极很快就恢复了,然后就疯了般拉着她冲向慈宁宫。
只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太后已经没了温度的尸体。
无极失力般跪倒在太后的床边,双眼迅速充血,紧接着就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颜稚也是泪流满面,但她知道这种时候无极是最需要支撑与安慰的。
所以她硬生生地憋回自己的眼泪,轻柔而又坚定地揽着无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