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
临到上马车的时候,小婢女突然怔了一下:“夫人的衣服……”
小婢女扶着沈怜阳的手臂,目光落在沈怜阳衣襟处。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亲自伺候夫人穿的衣服,打的什么结扣,内衫与外衫如何堆叠,她是最清楚的。
可现在夫人衣服的模样,分明和早上出门的时候截然不同。
再联想到夫人是最后一个从栖云客栈出来的,小婢女顿时瞪大双眼,说话都随之结巴起来。
“夫、夫人,您、你刚刚……”
沈怜阳何等聪慧的女子,顺着小婢女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心中瞬间明了。
这小丫头,平时办事情毛毛躁躁,反倒是这会儿观察力却如此敏锐。
沈怜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呼小叫什么?你是怕旁人听不见吗?”
闻言,小婢女立即抬手捂住嘴。
好半晌,小婢女才惊愕道:“夫人真的与那位公子……做了那种事?”
“若我真的做了那些事,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吗?”
沈怜阳又好气又好笑,瞪了小婢女一眼,索性轻轻推开她,自己上马车。
可没等沈怜阳坐定,车帘处又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可、可您不是说过,这位公子身份可能有问题吗?”
看着小婢女这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沈怜阳招了招手,示意她也进来。
没成想,小婢女却摇摇头:“不行的,奴婢不能跟夫人同坐马车的,哎哎,夫人,别揪啦,好疼的!”
最终,小婢女被沈怜阳扯着耳朵拽进了车厢。
看着坐在小婢女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怜阳轻声道:“若换做是你,你敢在赵迎春面前装做长安城来的大小姐吗?”
小婢女揉着耳朵,摇头道:“奴婢才没那个胆子,若是到了赵家家主面前,怕是话都不敢说,哪里敢装作什么大小姐。”
“公子就有那个胆子。”
回想起与常昊初次见面,以及之后点点滴滴,沈怜阳脸上倏然浮现两朵红晕。
“即便是我,在赵迎春面前都不敢过于放肆,平日里与此人打交道,倒也算是和和气气,但实际上,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而赵迎春此人城府极深,偏偏耐心极好,一些手段使出来,被盯上的人到死或许都不知道原因。”
“即便遇到这样一个人,公子却仍旧伪装身份,许久都未露馅,甚至还敢当着赵迎春的面说宰了赵明哲这样的话,试想,这样一个人,又怎会普通?”
沈怜阳难掩嘴角笑意,眉眼中满是向往。
“最重要的是,得知身份暴露后,公子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赔罪道歉,竟然隔着床帏大肆辱骂赵迎春,将其吓退。”
“夫人,你与那位公子上了榻?”
比起沈怜阳,小婢女在乎的地方显然不是常昊的身份和所作所为。
沈怜阳大感无奈,被气的只想笑。
毫不客气的敲了小婢女一个爆栗,沈怜阳打消了继续解释的念头。
“总而言之,像公子这样的男人,不管出身如何,来历如何,未来也注定不会平凡。”
“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场赌博,在婚嫁一事上我已经赌输了,所幸还换来了些许筹码。”
“既然苍天让我遇到公子这样的人,我愿意压上所有来一场豪赌。”
“身子也好,元家产业也罢,赢,我便是未来粮商之首的女子家主,输,有公子这样的人与我共赴黄泉,也值了!”
说这话时,沈怜阳眼神熠熠,脸上满都是期待。
而小婢女则揉着脑袋,满脸不解。
夫人既然与那位公子上了榻,可为什么又说没有失了身子呢?
以夫人的容貌,她一个女子都看了心动,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难道说,那位公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