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叶若溪辞行,叶若溪也明白叶天擎最近太过劳累疲惫,为叶天擎揉着肩头捶背:“爹,您就安心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您太累了。看您这样女儿心疼的很,抛弃那些俗事,让朝政见鬼去吧。您去了皇陵,就别想着这些了,要不,我让那几个老妖怪,经常过去陪您消遣吧。”
“宁邦,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皇后或者娘娘的模样。”
叶天擎宠溺地回眸看着身后给他揉肩捶背的叶若溪,无奈地一笑。
“若溪素来就是如此,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当了皇后,恐怕也是这样儿,不会改变的。”
“若溪,是皇上让你参与朝政的吗?”
叶若溪举手一脸的悲愤:“爹啊,我是被逼的,绝对是被逼的。大妖孽用皇上的身份来压我,还说我不心疼他,我对什么见鬼的朝政,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后宫不得干政,你多加小心才是,被那些言官和臣子们得知此事,必定会上奏折弹劾你,弹劾奚家,借机生事。”
“嘿嘿,我多聪明啊,这寝宫里的事儿要是再传出去,我看这寝宫的人,就该好好清理了。再说,我才懒得去过问什么朝政,就是偶尔出个主意什么的,都是大妖孽的事儿,让他出面去折腾吧。”
“若溪,你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吗?以后皇上要是册封你为皇后,你这个样子,如何管理后宫,母仪天下?”
“什么管理后宫,他敢给我弄一个嫔妃秀女什么的进来,哼,我立马出去泡几个帅哥给他看看。”
“胡闹!”
叶天擎厉声呵斥了一句,恼怒地盯着叶若溪。
“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就说说而已,再说这话我也不会对别人说啊。爹,我可是您的亲闺女呢,你别什么事儿都胳膊肘向外拐好不好?”
“若溪,你知道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吗?这样的话如何能说,那乃是大逆不道,该当祸灭九族的。”
“知道了,以后不说就是,绝对不说,我保证。”
叶若溪在琢磨,不能说可以做吧,大妖孽要是敢做初一,她就还个十五给他看看,让他明白她盗后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叶天擎叮嘱了叶若溪一番,最后他无奈地发现,他说的话,估计叶若溪没有听进去几句,也只得起身最后警告了叶若溪几句,告辞离去。
次日,康源邦将叶天擎的奏折悄然递到轩辕琰的手中,里面都是关于以后朝政的分析处理,朝臣们的才能专长,适合的职位等等。
叶天擎没有用说教和肯定的语气,只是交代某些该注意的事项,提了建议和分析,最后如何定夺的权力,交给轩辕琰。
轩辕琰久久翻看手中厚厚的两个奏折,一个是朝堂局势的分析,政务要务的分析和建议。
另外一本,就是建安城乃至东陵国各地官员的任免、才能、专长、特点,适合的职位等等,林林总总,详尽清晰地摆在轩辕琰的面前。
“这些,该不是岳父昨日就能整理出来的吧?”
“是,皇上,这些臣的父亲已经整理了很久,准备呈送给皇上的。”
“哼,若不是朕主动要,他会肯给?”
康源邦低头不语,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与往日不同,他更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失礼。
“宁邦,你如今在朕的面前说话,也是诸多的顾忌,不肯直言。”
“臣不敢,皇上但有垂询,臣怎敢不尽心竭力让皇上满意。”
“宁邦,你是朕的大哥,朕不信任你依靠你,还能依靠谁?宁邦,你要帮朕才好,别因为朕坐了这个位置,就和朕太过生分,若溪可是大哥你的亲妹妹。”
“臣不敢,臣乃是皇上的臣子,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乃是臣的本分,皇上言重,臣承受不起。”
“宁远的伤势病情,到底如何?”
轩辕琰一双幽深的墨曈盯住康源邦,他早已经暗中命要命为康源远诊治,如何会不知道康源远真正的情况。
“启禀皇上,并无大碍,伤势都已经痊愈,只是身子仍然有些虚弱,内力武功废了大半。三弟心情很不好,哀叹乃是一个废人无用之辈,再难以为皇上效力,因此告假在家休养些时日。”
“玄衣教授他的功夫如何?”
“需要时日才能看得出效果,如今尚看不出什么。”
轩辕琰良久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叶天擎留给他的奏折,不需要他太费力气和脑筋,只要按照这份奏折上所言,稍稍分析注意些,就可以暂时将朝政官员任免,缺失的官职等等安排妥当。
康源邦低头恭立在一侧,最近他同样极为低调,尽量少参与朝政,轩辕琰不问什么,他就不说什么。
轩辕琰的态度暧昧不明,叶天擎避去了皇陵,康源远告病休养陪同叶天擎同去了皇陵,如今奚家官位最高的人就是他。
“轩辕德几人,你命人送去皇陵,派人盯着点,也别盯得太紧,让他们有些自由,朕的意思,你该明白。”
“是,臣遵旨。”
叶天擎的离去,让群臣们绝望,也让群臣们心中有了希望。
皇上心意晦暗不明,让所有的群臣心都提了起来,试探着,揣摩着,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新君实行的一系列措施,让朝臣明白,这位昔日弱智的太子爷不是一位好糊弄的主儿。
贪污水灾赈灾款项,驱除难民,隐瞒不报的几位地方官员,几日内被抄没府邸,缉拿押入京城问罪。轩辕琰立即派了其他的官员去安排赈灾安置难民的事宜,任命了一批新的官员。
朝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以往雪片般的奏折大量减少,如今堆积在轩辕琰案头的奏折,寥寥无几。
七日内,叶天擎处理了轩辕琰积压的所有奏折,给他片刻轻松喘息的机会。
宫中人员变动不小,宫女和奴婢们,叶若溪担心这些人被放出去后没有归宿,干脆就召见叶飘零,让叶飘零将其中大部分愿意去的人领回去,安置嫁给东海郡的将士,赐予一定的财物,也算是皇上对东海边军将士们的恩典。
“咕噜噜……”
几辆马车离开了建安城,悄然向皇陵进发,叶天擎靠在马车中,微微闭着眼睛养神,终于可以休养一段时间,远离建安城,远离朝政,去往寂寞的皇陵,陪伴那位亦君亦父,亦师亦友的老人。
“父亲,您要辞官归隐吗?”
康源远半躺在马车中,叶天擎的身边问了一句。
“远儿,舍不得离开建安城,舍不得你的官职吗?”
康源远笑了笑:“能活着已经是大幸,儿子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多年来儿子少有机会在父亲膝下尽孝,如今有机会侍候父亲,尽点孝心,儿子求之不得。”
“精心休养一段时间吧。”
叶天擎没有睁眼,朝政大权就如此被他轻易的抛弃,没有多少的留恋,只有满心说不出的疲惫。
“若溪送信过来,说让爹忘记尘世的纷扰喧嚣,精心休养一段时间,莫要抛不下放不开,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会同样日出日落,不会崩塌。”
“这个丫头,说话还是如此的毫无顾忌。”
“儿子就担心,您去了皇陵,也没有多少时间安心休养,那几位皇子不会安分的。”
“这些事,也该让皇上去操心才是,为父只想静心休养一段时间。”
远离建安城的喧嚣繁华,一地的冰雪在车轮下发出嘎吱吱的声音,风夹着雪片冰渣迎面扑了过来,彻骨的寒。
转眼间,已经是冬季,天地一片银白萧索。
“皇上睡了吗?”
半夜叶若溪起身,发觉身边缺了轩辕琰的身影,只有那股竹叶般清香优雅的味道,久久留在她的枕边。
“启禀娘娘,皇上去了御书房。”
叶若溪微微叹息,每日都是如此,轩辕琰会早早回来陪她睡下,等她熟睡后就独自悄然起身去御书房处理国事,批阅奏折。可能今夜,他又是在御书房睡下,担心打扰她,每一次轩辕琰去了御书房后,处理完国务,就留宿在御书房。
皇上的寝宫,被她独自霸占。
“燕窝炖着吗?”
“启禀娘娘,一直在炖着,奉娘娘的旨意,每夜都给皇上准备的。”
“送过去吧,看看皇上若是没有休息,敦促皇上安歇吧。”
“是,奴才就等着娘娘的这句话呢,这娘娘您要是不发话,皇上是不肯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