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马车是没有大碍的。”古若溪淡淡道,她不肯多言,但只一句话,便已经解释清楚了她的病情,还有,她的心意。
看来,她是同意轩辕淳所说的话,提早回京,早日调查清楚这整件事情。
锦叶候听了,却是有些担忧的问道:“溪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样提早回京去,对你的伤势真的没有影响?”
“爹,经过梁太医这几日的治疗。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我并没有得伤寒不是么?”古若溪闻言,当即温言解释起来:“只是胳膊上的伤比较难处理,不过有了皇上派高公公送来的玉髓膏。它们已经慢慢的开始愈合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正是因为你没有得伤寒,所以我才不要你回京去呀!”锦叶候听了这话,仍然是一脸的担忧之色:“万一这在半路上你再感染了风寒,那可是会要命的啊!爹实在是太担心了,求你了,别这么急着赶路,抓真凶是要紧,可是你自己个儿的身子骨才最要紧,不是么?”
古若溪听了这话。颇为无奈:“好吧,爹,女儿听您的。”
锦叶候面上登时露出一丝笑容来。
轩辕淳静静的站在一旁,瞧着这父女俩对话,从中不难看出,锦叶候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女儿,而古若溪也很爱她的这个父亲。这种父女之间的深厚感情,在皇家之中却是并不多见。
轩辕淳忽然就羡慕起来。
可是,他却不得不出声打断了这一对父女相亲相爱的谈话:“侯爷,容本殿下提醒你一句,再过半个月,就是过年了,您不准备回京,难道要到那个时候再回京么?万一下大雪封路了呢?您忍心带着女儿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过年?”
锦叶候登时一呆,他怎么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轩辕淳又道:“我父皇的意思,肯定是要在年前就将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的。”
锦叶候听了这话,眉头立刻深深的皱了起来。
古若溪在帐子里道:“爹,就听四皇子的吧!咱们早日出发,回到京城里才是正事。”
轩辕淳在一旁听了这话,却是感叹起来,没有想到,父亲还没有自家女儿想的通透!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锦叶候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第五日上头,古若溪便被紫衣云朵等人从竹楼上搀扶了下来,坐上了轩辕淳的马车,还真别说,他的马车真的挺大,里面就是坐上二三十个人也不显得拥挤,里面暖烘烘的,温度与竹楼不相上下,而且各色茶水糕点都备的很是全,古若溪上去以后看了一眼,觉得挺满意的。
锦叶候在马车下朝里观望了一眼,便将帘子放下来了,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各人的行李也早就已经收拾妥当,至于那些停放在河边的尸首,轩辕淳只挑选出了那十几个侯府的下人,并几个很有代表性的刺客尸首带回去,其余的人全留在了这里,派兵看守着,万一日后再用到了呢?
锦叶候坐在他来时乘坐的马车里,而轩辕淳,他因为将马车让给了古若溪,所以就随意的挑选了一个下属的马车坐了,虽然布置没有自己的马车那样好,不过他却与坐在自家马车上一般无二。
而且,他显得心情超好。
他身边几个伺候的下属看见了,都不由的撇了撇嘴,有好些个人都在那边悄悄的议论起来:“你说咱们殿下这是不是春心萌动了啊?以前都没见他这么大方过!华郡主想要乘坐,坐,殿下都没答应,没想到这古二小姐竟这么厉害!让王爷破了例!”
“这你还不懂么?咱们王爷是急着想回京!那古二小姐受了伤,经不得颠簸的,而且她要是路上出了事,回去以后皇上肯定要责备咱们王爷,为了能早日回到京城,并且完成这个任务,咱们王爷才勉为其难的让古二小姐乘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几个侍卫都不由的感慨万千起来。
众人正说的热闹起劲,冷不防每个人头上都挨了几下子,众人回头,便看见周正正铁青着脸色站在那里。
“周侍卫长!”众人低低的叫了一声,个个变了脸色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都闲的蛋疼是不是?去后面帮忙拉行李去!少在这里唧唧歪歪!”周正冷哼一声道。
“是!”几个人立刻苦了脸,连忙朝着队伍后方走去。
周正却是抬眸朝着轩辕淳所坐的马车里望了一眼,唇畔勾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不光是刚刚那些个侍卫,就连他,也觉得自家主子今日的表现有些怪异。
不过这是好事,不是么?
路上行程果然很慢。兴许是为了照顾古若溪的缘故,短短一天半的路程,众人硬是用了两天半才赶到京城。
不过古若溪并没有觉得路上有多颠簸,轩辕淳的马车坐着的确是舒服极了,两天半的时间里,她有一大半都是在睡觉。
锦叶候一开始还频频过来看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结果却见古若溪睡的跟个小猪似的,香甜无比,到后来,他便再也不去探视了,直到马车到达了锦叶候府大门口。
锦叶候却是吩咐人不要让古若溪下马车,他立马派人进府,准备了一顶厚厚的轿子,座位底下放置了炭盆,直到他觉得轿子里十分暖和了,这才吩咐琉璃将古若溪叫醒。
“小姐!醒醒!侯府到了!”琉璃凑在古若溪耳边喊了几句。
古若溪只是在假寐,听了这话,她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由琉璃紫衣搀扶着她坐起了身来。
“到家了?这么快?”古若溪诧异问。
一旁不远处的轩辕淳听了古若溪这迷迷糊糊的话,却是不由自主轻轻的笑了一下。但是笑意才一绽放,他便重新板起了面孔。
下一刻,他忽然便听到马车里传来一声惊呼:“哎呀!小姐,你的衣裳脏了!”
轩辕淳登时诧异的抬起头来朝着这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上央在巴。
锦叶候也听到了惊呼,他几乎想闯进马车里去,语气也焦急的很:“溪儿!你到底怎么了?说给爹爹听啊?”
“没,没什么,爹,您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下车来。”古若溪的语气遮遮掩掩的,却也有着懊恼之色,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一样。
锦叶候闻言,却是更加担心了:“真没什么事情?”
“没有,爹爹!”下一刻,马车的帘子便被人掀开,古若溪从马车上露了出来。
锦叶候打量她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古若溪由琉璃搀扶着慢慢下了马车,然后很快便上了从侯府里抬出来的,放置着炭盆的轿子,一路飞快的进府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紫衣还在那辆马车上没有下来。
一直到轩辕淳的侍卫过来牵走他们的马车之时,紫衣才从那马车上下来,不过锦叶候已经进府去,所以没有人询问。
倒是轩辕淳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
等古家的人全都叶全入府之后,轩辕淳这才慢悠悠的返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一上去,他就开始在马车里四下寻找起来。
没有多什么东西,也没少什么,车厢壁上的明人字画,茶几上的珍奇古玩,样样都不少,轩辕淳的眼睛在这些东西上一一的飘过,最终落在车上的软榻上。
这一路上,那个女子都是歇息在上头的。
不过由于古若溪出入都带面纱,所以轩辕恕依旧瞧不清楚她的样貌。
他走过去,缓缓的在榻上坐了下来,手里忽然就摸到了一股冰凉的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