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魏无羡与蓝忘机两个人已经双双与灵脉的主干融为一体,两个人只呈现出白莹莹的闪光影子一双,看不清楚面目神情。乘风在旁边拍手笑道:“魏公子好厉害呀,我都是练了好几年才可以勉强与灵脉相接的,你竟然如此容易就接入灵脉了!”
魏无羡全神贯注贯注地在灵脉中寻找着天师的元神,蓝忘机的元神已经与他共同连接至灵脉之中,充沛的灵力无处不在的围绕着自己,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从头到脚仿佛徜徉在艳阳照耀了许久的温暖海洋里,横生出一种无所不能的强大感觉。
忽然间一股强大的怪异感觉劈头盖脸的砸来,魏无羡突然感觉到像上次被天师侵入元神一样的压迫感,但这明显不是天师的元神,而是另一个他从未曾接触过的人强大元神。
他尚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些东西,在白茫茫的一片视野当中突然出现了乌压压的一片黑云正在快速的向他移动,一看原来并不是云,而是成百上千的巨大巨鹰,就是前夜他和蓝忘机一起对付过的那种巨鹰。
飓风扑面,如狂风呼叫,那些巨鹰成黑云压顶之势向头顶袭来,出尖锐的狂啸,它们的翅膀卷起雨雪,带着腥臭欲呕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啜食过人肉带来的腐臭气息。魏无羡胸口一阵突闷,差点吐了出来。
在元神里如何对敌,是魏无羡从来没遇到过的问题。此时他能清晰的感受蓝忘机蓬勃深厚的元神就在他的体内,跟他合为一体,但仅仅是元神有感觉,却无法动弹,一时间一筹莫展,心急如焚。眼看这些巨鹰带着血肉的爪子就要抓到自己脸上,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极度跳耀,仿佛无所不及的力量,跟着看到了自己的脚,一跃便后退道十余丈外之外。
魏无羡只在心头想到对付这么多的巨鹰,最好的方法就是蓝家的弦杀术了,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具通体乌黑的七弦琴,而自己的手正抚在琴弦上。
“那不是蓝湛的忘机琴吗?怎么到我手里来了?难道我会弹琴??”魏无羡正感奇怪,忽然见到自己的手,在琴弦上如狂风骤雨横扫秋叶一般拂过无数下,既不像是弹琴也不像是奏乐,没有音乐声发出来,却有无数冰刀一样的劲风,从琴弦上向四周扫射出去。
他这才意识到是蓝忘机的元神与自己合而为一,现在是蓝忘机在用他的弦杀术对付那些巨鹰。
眼前景色在一瞬间变换,魏无羡发现他们身处白茫茫的地方,实则是一片雪山的山顶,地面岩石、泥土皆为白雪所覆盖,难怪方才没机会看清,还以为周遭就是一个透白色的世界。
头顶上响起连绵不绝的哀鸣声,被弦杀术击伤、击死的巨鹰,纷纷扑棱棱地掉落在雪地上。但是又有无数的巨鹰犹如过江之卿般的蜂拥而来,巨大翅膀的黑羽在他们头顶遮蔽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
“来得好!”也不知脑子里的这句话,是自己说的还是蓝忘机说的。姑苏蓝氏的弦杀术威力无穷,杀气强劲,但会消耗大量的灵力。可是他们现在身处在灵脉中间,灵力几乎是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蓝忘机出手如风,招招杀着,头顶上的巨鹰,被源源不绝的琴弦震出的灵力化成的无形刀锋,打击得死的死,伤的伤,稀疏的巨鹰也渐渐不能再遮盖住天空了。
魏无羡看得心花怒放,正要高声叫好,前方雪际线的边缘,忽然冒出了黑压压的一片攒动着的影子,定睛细看时才发现那是数百名身着皮袍的彪形大汉。他们没有束发,乱发纷飞,胡须荏苒,脸上画着黑色蓝色的油彩,看不清面目,显得狰狞可怖,手里拿着长矛,砍刀,弯刀等各式武器,有的背上还背着弓箭。
“果然是那些北狄人,”魏无羡在元神里对蓝忘机说,“你专心对付那些巨鹰,我来对付这些毛贼。”
他只是在脑中想了一下,手里就出现了笛子,当然也不管这笛子是怎么来的,魏无羡熟练地吹起了一首悠悠的曲子。曲子声调忽高忽低,凄然如诉,又如女人在深夜里暗笑不止,如若此时是黑夜,配着这雪山上的寒风,听着这曲子,只怕浑身都会起上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但魏无羡悠然地吹奏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巨鹰尸首,先是扑哧扑哧的扑闪着浸透鲜血的翅膀,然后合着曲子的旋律,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笛声陡然变得尖锐,发出金属利器相互之间摩擦的锐利响声,从地上慢慢摇晃到半空的巨鹰尸首,如万箭齐发,刷刷地冲向对面奔跑过来的北狄人。雪地上白光的反射之下,它们尖利的爪子和喙带着黝黑色光泽,尚未干涸的血液凝结其上,巨大翅膀扇动带起的雪沫子纷纷飞扬,一起扑向因为惊惧,而暂时停止了奔跑的北狄人。
惨叫声在瞬间此起彼伏,死掉的巨鹰转过来攻击自己的主人,这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真实的发生了。源源不绝的巨鹰尸首,冲击着北狄人的阵型,毫不躲避北狄人惊惧之下为了保命而胡乱挥舞的刀剑。有些巨鹰的身躯被砍为两半,有的头身分离,有的利爪与翅膀被撕裂,却拖着残躯继续攻击,用它们的利爪和尖嘴撕咬着往昔的主人。只有完全砍碎它们,才有可能止住它们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