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义2-1(1 / 2)

从城楼上远远传来士兵们的哄笑声,有人说道:“什么天师喻令啊,几百年都没出现过了,谁知道你拿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蓝曦臣听在耳中,剑眉高挑,好像也不生气,只是朗声喊道:“让你们的守备出来验证。有违喻令者,以军法处死。”说着,蓝曦臣将身前孩子解下来,放到身后地下,蓝忘机与魏无羡也将孩子从马鞍上放到地面。阿茶见状,忙放下周璨,把几个孩子搂到身后的马侧面去。三个孩子又累又渴,早已没有力气哭闹,任随阿茶把他们弄过去。

城楼上出现一片嗡嗡的嘈杂声音,听似守卫们中间,各人在不停地议论纷纷。过了一阵,另一个略深沉的声音喊道:“那你先把令牌拿上来!下马一个人,拿到城门口来。其余的人不许动,留在原地。”

蓝曦臣摇摇头,右手仍然高高举着令牌,注视着城楼方向,左手向后伸出,口里说道:“魏公子,弓箭。”

魏无羡早就将乾坤袋掏了出来,此刻立即拿出从北狄人那里缴获的长弓和箭筒,抽出一支羽箭,连带长弓一起递到蓝曦臣手上。

阿茶抱着周璨站起来,满脸焦急之色,抬眼望城楼上看去,暮色似墨染清水,逐渐加深,已经看不清城楼上面的情景,只模模糊糊地分辨出旌旗在飘扬,有人影在晃动。

蓝曦臣低声对蓝忘机和魏无羡说道:“忘机,魏公子,做好掩护。”

蓝忘机右手按在避尘剑柄上,魏无羡轻轻抽出了长刀,喊道:“阿茶,退到我们身后,躲好!”

阿茶人挺机灵,已经大致明白当下的境况,迅速抱着周璨,拉了几个孩子,躲到了几匹马的肚子下面。

他仰头从马肚子下望着蓝曦臣的侧影,只见蓝曦臣左手挽弓,将右手那块令牌的丝绦绑在箭杆中间,跟着右手持箭,疾如流星般的弯弓射出。他的白衣袖只轻微晃动了一下,便已垂下手臂,这一箭已然直奔城楼而去,箭啸声尖锐如风,划破了暮色的暗沉。

略过了一瞬间,城楼上的箭雨急发而来,掀起漫天银光,马匹一阵恐慌的嘶鸣,但蓝忘机与魏无羡身形稳如泰山,手中的长剑与长刀已然挽成密不透风的盾形,将射过来的羽箭全部隔挡出去,没有一只漏网射中任何人或马。

清脆的叮当声渐渐稀疏,蓝曦臣沉着说道:“罢手。”阿茶远远看见城楼那垛口的中央,一道银白色的焕彩光芒刹那绽现,在黑夜中格外耀眼,“玉门关”三个大字的牌匾中央,钉着蓝曦臣射出去的那支箭,正是那箭杆上挂着的令牌发出的光彩。蓝曦臣那一箭竟然射到了玉门关城楼的牌匾正中。

城楼上再次人声鼎沸,有人大喊:“守备大人!守备大人!”接着人声逐渐小了下去,城楼下响起咔嚓咔嚓的机括声,巨大的两扇门扉,缓慢而沉重地向内推开,门洞里暖黄的火光透出来。

接着传来盔甲的撞击声,和着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两队对军士整整齐齐的列队出城,向左右散开站成两排,当先一人头顶银盔,彩雉冠翎,对着蓝曦臣等人鞠了一躬,大声说道:“玉门关守备陈超率玉门关全军将士,听候天师令调遣。”

蓝曦臣领头,蓝忘机与魏无羡左右跟随,各自又抱起孩子,策马小步向城门跑去。阿茶抱着周璨不方便骑马,索性撒开脚步跟着他们跑向城门,好在他年轻强壮,抱着周璨跑这一里多路也不觉得累。

到得近处,只见陈超陈守备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挺拔,脸色黝黑,已有深深的皱纹,两撇胡须与鬓边头发隐隐有些花白。他身旁两列军士身高参差不齐,年纪也各不相同,年纪大的已经略显老态,小的竟然满脸稚气,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手持□□,还不到枪高的一半。他们几人骑在马上,更显得那些军士瘦小无比。蓝曦臣看清军士们的样子,暗自皱了皱眉头。所幸他们列队整齐,站姿整齐划一,气势倒不显颓废,可见训练有素。

待进到瓮城,蓝曦臣首先翻身下马,对陈守备说道:“请随军医士出来。有女眷没有?需要两个女人出来照顾一下伤者和孩子。”

魏无羡转眼去看周璨,发现她仍旧昏迷不醒,阿茶拦腰抱着她,却有鲜血从她身上滴落。仔细一看,她身后长袍已然被鲜血浸湿,那血是从她双腿之间滴落。他暗叫一声不好,转头朝蓝曦臣看去,蓝曦臣眸色深重,眉头紧皱,显然也看到了。

他们骑马跑了一天一夜,每个人的双腿都已经在马鞍上磨破了皮,周璨身为女子,体力本就较弱,加上皮肤比男人娇嫩,双腿在马鞍上不仅磨破了皮,还磨出了血。看这出血量,恐怕至少两个时辰了,想来是她唯恐自己说出来,耽搁所有人的行程,咬牙坚持到城门口,才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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