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不住叹气:“我是真不知道。近年来,不是太平得紧么,渐渐的往我家报除祟的人也少了,有的话也是总管安排修士去处理的。”
蓝忘机微微摇头,道:“恐怕聂宗主今夜要往行路岭上处理一下了。”那个魏无羡催动凶尸破开的那个石堡,即使吸附了几十只走尸,幕天席地的暴露在外显然也是不成样子的。
聂怀桑起初疑惑不已,不解蓝忘机的话中之意,后来想到金凌炸开的那个洞口,正点头道:“我明白了,是要去补那个洞是吧,好说。”没想到蓝忘机道:“另一侧还有个石堡毁了。”聂怀桑脑壳一胀,随口应道:“啊?——啊!”赶紧站起来,“这可怎么得了哇……”
他朝蓝忘机匆忙作个揖,朝门口走去,临头有转过身来,央求道:“含光君、这位……莫公子?你们千万别将我家祭刀堂的事说出去,哎,我头都大了,实在没有办法来处理非议了。多谢啊!多谢!”
直到蓝忘机点头回礼,聂怀桑青衣穿廊,怏怏而去,走得飞快,估计是担心行路岭上石堡暴露久了,出现异常,传出去对清河聂氏的名声影响太大。
室内四人,两个少年在旁边坐了半天,此刻终于有机会说话,蓝慜按捺不住兴奋地道:“父亲,附近村里出现的异事,聂宗主既然没说要管,我们是否可以去探查一番?”
蓝忘机尚未回答,蓝懋踌躇道:“父亲,行路岭上金公子只炸开了一个石堡,还有个石堡是怎么毁的?”魏无羡自聂怀桑走后,就盯着地面,独自思索,此刻抬眼朝蓝忘机一瞥,目光点点如星,蓝忘机迎面看去,眼睫略一扇动,魏无羡就懂了。
也不解释,蓝忘机直接吩咐道:“去歇息,明日辰时出发,寻出现异象的村子探查。”没有留商量的余地,一如既往的简明清晰。两个少年应声行礼,并排出了房门。
蓝忘机闩上房门,朝魏无羡走去,他腿上恶诅痕时间久了,恐会留下隐患,还是要想办法除去。魏无羡见他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下,笑道:“含光君这是真的中邪啦?三番两次纡尊降贵。我这是何德何能,能有这种待遇?”
“先除恶诅。”蓝忘机卷起他的裤管,在烛火之下,这才看清了恶诅痕全部的模样,淤黑遍布整条小腿,爬过膝盖蔓上大腿。魏无羡顺着他的手将裤腿朝上撩了几寸,看了看,随口道:“到腿根了。”
蓝忘机扭过了头,没答话,还是不太能直视别人的身体,特别是隐秘部位,这种异样的感觉难以启齿。烛火“哔剥”一声,魏无羡低声道:“蓝湛?”声音微颤,里头一点委屈听得蓝忘机又是一疼。
他转回头, 目光越过魏无羡的腿,去看他的脸,那张如夜色皎洁的年轻面孔上,呼吸的声音长短不一,显然心中忐忑不安,魏无羡说道:“我不管有多难,那个人既然有我的肉身,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它拿回来。我本来毫不怀疑你会帮我,但我现在不确定了。”
蓝忘机怔住了,后背发凉,然后迅速起了一层密密的汗水,脸颊上如蚊蚋蚁行,麻痒难当,望着魏无羡不知所措。魏无羡眨一眨眼,脸上像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不过,即使你不帮我,也不会阻止我的,对不对?”
这具身体的声线比魏无羡自己的声线要高上一点,自带几分纤细,此刻从魏无羡嘴里说出来更如山林里晨间雾气弥漫中的雏鸟悲鸣,看不清,捉不住,声声带颤。
“我会帮你。”蓝忘机反手将魏无羡的整个手拢在了手里,第一次主动握住了这双比魏无羡自己略小的白净手掌。他注视着魏无羡,郑重地道:“我会帮你,竭尽所能。但倘若我们尽力后,你的肉身不能再用,也无需介怀。无论你是什么面貌,永远都是我的魏婴。”
在蓝忘机说这话的时候,魏无羡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两道秋水澹澹的目光,柔而清澈,仿佛穿透蓝忘机的眼底一直注入到他的心底,是有些微凉的,像是屋外拍打窗纸的风。
但蓝忘机并不躲闪,迎着魏无羡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魏婴已经替他下定了决心,他照做就是了,十年来他们之间,好像做决定那个一直都是魏婴,令人舒心的是恰好那些决定也都是自己希望的那一类。这次……也应该是一样。
魏无羡终于会心的笑了,两靥明霞如烟,将另一只手覆在蓝忘机手背之上,说道:“我信你。”说着抖了抖腿,道:“我脚麻了。”
蓝忘机垂眼下去,那片淤黑又再次刺入眼帘,“你忍一下。”蓝忘机低声道,思忖道这恶诅痕眼下只能暂时压制,必须得找到那下咒的邪祟,满足它的夙愿,或者将它打散才能彻底消除。他手指运起灵力,蓝光注入那片淤黑,肉眼可见地渐渐变淡。忽然,原本置于案桌上的茶盏哐啷啷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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