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真说道:“糖,很多的糖。”他同行的一个少年拿出一个四方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半箱子的糖果,用五颜六色的纸包着。
蓝慜说道:“有些符纸和没有画完的符咒。”说着将手中一个纸包拿了出来。
那个叫“明阑”的少年,红扑扑的圆脸挂着遗憾,叹道:“我只找到一些破烂,做的法器什么的边角料。”
魏无羡笑道:“好,先放在这里,再去仔细找找。好了,好了,都散开,一炷香后在院子里集合。”
魏无羡依靠着蓝忘机狐假虎威,众少年不敢不听,纷纷又去做地毯式的搜查。蓝忘机直挺挺地站着,周身并无异常,但思维像是在脑子里打了个结,他明明记得方才意识里传送给他一句话,可是他刚一听清就头痛欲裂,直到晕了过去,片刻转醒,那句话却再也想不起来了。他无法判断,刚才的一幕究竟是臆想还是幻觉,只知道有这么个时刻,让他再次体会到了痛不欲生。
但魏无羡不知道蓝忘机内心所想,少年们刚一转身,他就握住蓝忘机的手腕,探着脉搏,急切地问道:“你方才晕倒了!怎么回事?”
蓝忘机茫然摇头,迷惑不已的浅色双眸此时才聚起了焦点,看清了魏无羡脸上的神情,那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担忧,忙答道:“无事。突然头痛。”看魏无羡丝毫没有放下焦虑,又道:“放心,应无大碍。”
“怎么会无缘无故头痛?”魏无羡仍不放心。
蓝忘机如实说道:“不知,像是脑中突然被抽空,接着晕倒,此刻我已查过,身体无碍。”
魏无羡数了数蓝忘机的脉搏,察觉不到什么,终于舒了口气,握住蓝忘机的手,说道:“你可不能再吓我,我再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对付敌人了。往后,我的符篆法器一个都不能少,统统带在身上,可不能让我夫人受惊,再晕倒了。”
蓝忘机反手捏住魏无羡,那人的手指在他手心里乱动,搔得他痒痒的,蓝忘机警告道:“谁是夫人?”
魏无羡笑得眉眼弯弯,道:“当然是我的原配夫人——蓝二公子了!啊啊啊!疼!”他装模做样地皱起了鼻子,继续用只有蓝忘机听得见的声音,浪声浪气地喊道:“谋杀亲夫啊!”
蓝忘机差点堵住他的嘴,如果不是周围随时会有血气方刚好奇心盛的少年们,他眼角余光快速巡视了四周,万幸无人,跟着将魏无羡的手握了一阵才放开,柔声道:“不许胡说。”
魏无羡对他笑笑,换作一副正经神色,道:“回去得让你七叔祖仔细瞧瞧,究竟是什么病,早看清早治。”
蓝忘机运起灵力在灵脉中游走了几遍,皆无异常,只是点了点头,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头痛昏厥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向对自己身体很有信心,从小到大极少生病,更是从未有过此种毫无预兆的发作,但自觉身体又完全没有现异常。那句话究竟是什么?他心中隐隐有个预感,一定会再次出现。
为了让魏无羡放心,蓝忘机颜色稍霁,转换两人的话题道:“小辈们有何发现?”
魏无羡眼珠一转,道:“你方才恢复了神智,没有听见吗?”
蓝忘机摇头,道:“思绪很乱。”这是他面对魏无羡,难得出现的示弱之态,然呼吸间又恢复了沉稳泰然的常态,“已无碍。”
魏无羡“喔”了一声,眼光自他脸上看过,发现蓝忘机的确已经恢复正常,便掀起衣摆,蹲下身子翻看少年们交过来的东西,翻了翻,没什么独特的,突然手指停顿了一下,“瞧瞧,我找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抬手给蓝忘机看,手指间是在那堆法器边角料里拣出的一块瓷片。
那是一个正反面都有釉彩的瓷器碎片,有一面是朵形态复杂的花,似牡丹又似芍药,颜色白中带绿,不知何名。正是清河墓地里发现的那种瓷器碎片。
“一模一样。”蓝忘机接过瓷片,正反看了,得出结论,再放回魏无羡手里,魏无羡握拢指尖捏紧瓷片,清秀而剔透的指甲盖不经意地拂过他的手心,却毫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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