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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台绽园内,过了一夜,金光瑶苍白着脸,面色灰暗,身上白色丧服裹着他不甚矫健的身子,看上去愈发秀气得十分单薄,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何况他两只眼睛下面更是乌青一片,眼角湿润,像是才擦拭过泪痕。
蓝曦臣目光微侧,叹了口气,见金光瑶在他对面掀衣坐下,挤出几分笑容,对他道:“二哥……”嗓子微哑,含着悲音。
蓝曦臣压住心头不满,没有对他颔首,却也没有露出寻常的笑容。
金光瑶优雅地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轻声说道:“二哥,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夷陵老祖重归于世的消息,闹得百家人心惶惶,我实在是压不住了。”
蓝曦臣看着案桌上淼淼升起的茶烟,没有说活。
金光瑶又道:“他们在大殿围住我,非要我给出一个交代,为什么夷陵老祖是从金麟台出去的。”他连连摇头,不等蓝曦臣回答,伸出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珠,说道:“我脑子一片混乱,阿愫的丧仪我都还未来得及料理,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蓝曦臣冷冷的神色终于有一丝动容,长叹一声,说道:“我知你为难,但你也不该令人在沿途设下机关捉拿忘机他们。万一有什么损伤,无论伤到那边,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金光瑶诚挚地道:“二哥,你可是误会我一番好意了。”
蓝曦臣眉梢一挑,“好意?那么多人围堵拦截忘机,你还让我相信是好意?”
金光瑶叹道:“二哥,你且听我说。你想忘机带着夷陵老祖打下金麟台,是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这可无法掩盖吧!”
他看见蓝曦臣的目光暗了一下,又说道:“你想想,我若不发令拦截,原也可以,但是几百个家族对夷陵老祖的忌惮岂是我能消除的?要是我公然因与二哥的关系,明面上偏袒忘机?他们会看不出来?会信服?不用我调度,百家也会去诛杀夷陵老祖,但那时我说话就不会再有人听了。群情激愤之下,万一伤到忘机怎么办?既然横竖都会被拦截,不如我下令拦截,至少在捉到他们之后,我有余地转圜。”
蓝曦臣皱眉道:“也不能伤了魏……公子。”
金光瑶露出“我很明白”的神色,说道:“二哥放心,我早就安排了,暗中吩咐瞭望台的修士们手下留情,以捉拿为主,不得伤人。”
蓝曦臣深深吸了口气,叹道:“我还是放心不下。”
金光瑶露出忧虑的神色来,突然摇了摇头,说道:“是啊,我也放心不下。忘机昨夜在海州伤了几十人,就突然失去了踪迹,怎能不让人担心呐。”
蓝曦臣也是摇头不语,只拿起牡丹白瓷金边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放回案几之上。
金光瑶眉目一展,提起茶壶给蓝曦臣续上一杯,又从茶盘里取出一只空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未入口,说道:“二哥,忘机若传信回来,你可一定要告诉他不要正面对战,以免负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蓝曦臣再次摇头,没有回答。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金光瑶说道:“玄羽恨我,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二哥,我不曾想你我之间的信任,原也是这样不堪一击么?”
蓝曦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泛起一股极其焦灼的感觉,又是难过,又是不忍。其实他也不愿意相信魏无羡所说,聂明玦的头颅在密室里,但魏无羡也没理由骗他。他在心里是有过期盼的,期盼是误会一场,魏无羡在密室里看走了眼。
然而秦愫之死、蓝忘机冲出金麟台带走魏无羡的原身,确实出乎意料,更让他难以静心思索一阵,到底如何面对金光瑶、如何面对聂怀桑、如何面对魏无羡。现在金光瑶低声下气,只想着顾及自己的感受,越发让他愧对,更不愿再想那些纠结不清的事了。
金光瑶静静地坐在对面,等蓝曦臣似乎平静了一点,再说道:“二哥你别怪我之前没有说过玄羽的事情,这确实相当难以启齿。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向二哥和盘托出,还望二哥能够理解玄羽为何心怀怨恨,嫁祸于我。”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地道:“十二年前,父亲派了许多人,从莫家庄接回玄羽,看他根骨不错,年岁虽小,也可待他修为初成后认祖归宗,好辅佐父亲一二。但是玄羽毕竟是十四岁上才进门修炼,终归是晚了点。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他便日夜勤学苦练,但效果实在有限。父亲的性子,二哥是知道的,逐渐就有些不愿意多见他了,因此他便想方设法引起父亲注意。那几年父亲广泛招用鬼道修士,待遇很高,玄羽就决定转学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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